琉双摇摇头。
反正娘亲说过必须要,那就必然是不可或缺的好东西。
晏潮生看她一眼,哼笑道:“不害臊。”
许久以后,琉双回想起当初,依稀能记起当时的感觉。
她抱着无尽的欢喜和希冀嫁给晏潮生,一度也以为晏潮生是真的爱极了她,愿意陪着她走完凡尘习俗,脱下玄衣,换上一身红裳。
百年过去,她终于明白。
原来曾经不是因为迁就她,晏潮生才与她一同穿大红喜服成婚。而是因为在晏潮生心里,那场大婚如同儿戏,他的紫色婚服,为另一个人留。
琉双笑笑,这样也好,这样最好。至少浑浑噩噩过了百年,她还能醒来。
来服侍琉双的仙婢们从来没有接过这样轻松的活,她们什么都不用做,站在一旁呆呆看着,这位和宓楚天妃颇为神似的仙子,自己穿好衣衫装扮好,跟着她们上了九只神鸟的云辇。
纱帐中,一抹红色极其明艳。琉双双手交叠在膝盖,整个人十分安静平和。
仙婢们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说来奇怪,这位仙子明明和宓楚天妃生得极其相似,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会把她们认错。
除了长得像,其他实在太不一样了。
宓楚天妃恨不得时时刻刻张扬着存在感,把仙界一众仙子管得服服帖帖,而这位仙子安静得像一副画,笑起来又极为纯净娇俏。
没有压迫感,却使人忍不住看她。
相似的一张脸,却原来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神鸟飞起来那一刻,金色的羽翼极美,它们带着琉双在偌大美丽的天界穿梭。
琉双不知道宿伦大人回去多久了,这一刻晏潮生是否已经拿到了宓楚的本命玉竹。
琉双眼睫微垂,天界实在美丽,怪不得曾经晏潮生四处征战,为常年只能苟且在阴暗处的子民寻找新的领地。
作为帝君,晏潮生早晚有一日,注定成为八荒最恢弘的一个传奇。
琉双的手放在心脏上,掌下的心跳规律而有力。
她的本命仿佛感知到什么,哀伤无比,求她不要这样做。她想说别怕,不知是安慰这颗紫色的玉石,还是安慰心底蜷缩着的自己。
她的手凝出绿色光华,生生取出了自己的心。
刹那,神鸟尽数嘶鸣,竟不再往前飞。仙婢和将领感知到了不对,然而无法窥探道云辇纱帐中发生何事。
只能看见红衣墨发的琉双,还有一抹不经意泄露出来的浅浅紫色光华。
浅紫的色彩映照在琉双眼中,琉双惨白着脸,松开手,看见了这颗美丽的石头。
它纯净温暖,比拟世间一切颜色,还有明亮光华在其中流转。被这样一颗心爱着,本该是谁也无法拒绝的事。
琉双合上手。
浅紫荧光散落漫天,如今星河坠地,再不见白芒。
殿内风伏命猛地睁开眼睛,飞掠出来,转瞬到了云辇之处,只见周围将士婢女全部昏迷,只有四周无数紫色荧光如流羽,片片散落。
紧接其后赶过来的仙君不计其数,通通为这样美丽的景象惊叹。
风伏命掀开云辇上的纱帐,里面空无一人,只留一抹残香。
紫荧落在风伏命掌中,他怔了许久,生平第一次不知作什么表情好。
而数千里之外,宿伦刚把得来的本命玉竹递给晏潮生,见一席玄衣的妖君,陡然变了脸色。
宿伦跟了晏潮生几百年,从来没有在晏潮生脸色见过这样的神色,似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空白。
几乎顷刻,晏潮生化作一道玄色流光,消失在他眼前。
焦土
晏潮生离开后,宿伦愕然,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先前,妖君派他出使天界,本来他心里十分欢喜,以为晏潮生想通了,要把娘娘接回来。
没想到晏潮生用浮屠红莲去换的,竟然是宓楚天妃破碎的本命玉竹。
风伏命问宿伦,选择琉双还是玉竹的时候,宿伦心里有片刻挣扎,然而记起此次来之前,晏潮生的话,他只能淡笑着,选择了玉竹。
一向儒雅示人的宿伦,有一刻真想爆粗口,去你爹的本命玉竹,谁要本命玉竹了,他只想接回娘娘!
许是知道宿伦可能会动摇,在宿伦离开前,晏潮生冷冷道:“若带不回来宓楚的本命玉竹,你提头来见。”
宿伦试图规劝,让晏潮生动一分恻隐之心:“妖君,恕属下多言,风伏命从来不是宽和心慈的好人,娘娘……琉双仙子落在他的手中,必定会受折辱。妖君数百年来与风伏命针锋相对,对您的怨气,风伏命少不得会发作在娘娘身上。”
晏潮生仿佛看穿他的想法,看着他:“哦?那又如何?”
“琉双仙子与您百年夫妻情谊,您真的舍得她吗?”
“宿伦,你管得太宽了。”晏潮生道,“笑话,你竟和我说不舍得?左右不过一个女人。她既有离开鬼域的骨气,就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