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翀道,“太子风伏命,似乎对小女琉双有意,以风采意之名,邀她去天界小住。”
少幽抬眸。
赤水翀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风家冷血无情,太子比天君更甚,他要琉双,如今空桑已经没了灵脉之急,我自然不会同意。”
赤水翀看向他,微微笑道:“少幽,先前琉双莽撞,多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她现在长大了许多,也乖了不少。虽然之前因为她胡闹,你们的婚约作罢,但如今若你有意,不妨再问问她……”
他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少幽却难免跟着往下想。
不妨问她什么?
赤水翀哈哈笑道:“来,自你幼时,伯父再难见到你,好不容易来空桑,伯父定当尽地主之谊。”
少幽无法再继续深想,收回心绪。
第二日,赤水翀得知少幽的好友可以帮助琉双疗伤,也不忍女儿受苦,同意让他带琉双离开,紫夫人泪眼婆娑要跟着去。
少幽只好如实说:“战雪央不喜人多。”那人脾气臭,愿不愿意救琉双,还不一定。
他们前脚刚走,一个仙兵匆匆回来报信。
原来围剿妖山的仙兵中,有部分,也是空桑的仙兵。
赤水翀听得心里一沉。
“镇妖塔坍塌后,世间竟然还剩大妖?”
并且手段残忍暴戾,把仙族杀得片甲不留!这几日去那座妖山的,统共有三批仙兵,一个都没能回来。别说肉身,连灵魂,也被那山主冷酷焚毁。
想到灵脉枯竭时,曾显露的妖气,赤水翀明白定有问题,他当机立断:“让所有仙兵远离那座妖山,把白追旭叫来。”
背她
白追旭换上战甲,受命带着太初镜往外走时,看见自己弟弟站在仙池旁,蹙着眉,愁眉不展心情糟糕的模样。
自大比来,白羽嚣成熟了不少,心事也开始变多。
顺着他的视线,白追旭看见是宓楚宫殿的方向。
“你在担心她?”
白羽嚣闷闷不乐道:“宓楚说走就走,也没和我打声招呼,现在外面如此乱,妖怪都敢屠杀仙族了,她在外面不安全。”
“你以为她去哪里了?”白追旭问。
白羽嚣:“南仙境灵脉探望她父亲啊。”
白追旭看他一眼:“楼大人前几日才回来过一次,宓楚仙子若是思念父亲,早就该去了,不会在楼大人前脚刚走,后脚跟上。”
“兄长,你什么意思?”白羽嚣听出兄长话里有弦外之音,语气也冷了下来,“你是说,宓楚在骗我?”
白追旭沉默,许久才说:“羽嚣,你若不爱听,就当是我多言。不过如今是多事之秋,你有担忧宓楚仙子的功夫,不如加固空桑的边境结界。”
白羽嚣最不喜他说教的模样,仿佛他们什么都是对的,自己什么都是错的。他冷道:“我担忧宓楚,也不耽误带兵巡视空桑。你对少主那般好,为何就不能对宓楚公平些。”
他也不傻,看得出兄长虽然性子谦和,可是对宓楚比常人都冷淡。其他人看不出来,白羽嚣却看得明明白白。
他出生以来,总有人把他与兄长比较,他们总是说:你兄长少年英姿,稳重聪颖,不过百岁,就得到境主重用。而你,顽劣不堪,不思进取,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兄长做什么都是对的,他做什么都是错的。白羽嚣并不曾记恨过白追旭,可他反骨很重,喜欢对着干。他第一次靠近宓楚,就是因为兄长疼爱的少主欺负了宓楚,他想要显得处处与兄长不一样,这才朝宓楚伸出手。兄长越包容少主,他就偏要保护宓楚。
白追旭叹了口气,说:“不是我对宓楚仙子不公平,是你对少主不公平。羽嚣,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你想没想过,少主以前缺少魂魄,论法力,论聪颖,她从来比不上宓楚仙子,她哪里欺负得了宓楚仙子?”
“她是境主的女儿,宓楚性子温柔,总是退让,有何不对?”
白追旭静静看着他:“你真的这样想吗?我们一起长大,你并非不了解她们,你总是看到宓楚哭,可有听见少主对你哭诉?”
白羽嚣语噎,梗着脖子:“赤水琉双那么蛮横,谁能欺负得了她啊。”
“可她也会哭。”白追旭说,“夜晚,一个人悄悄躲在被子里哭,只不过从来不让你看见。”
白追旭低眸回忆道:“有一回你看到她凶宓楚,为宓楚鸣不平,还推了她。其实是她白日修习法术受了伤,宓楚还不小心把她的冰玉昙花给摘了,那是她精心种了一年,打算给紫夫人敷腕间疤痕用的。”
白羽嚣身体一僵,抿唇不语。
那一日,他也记得,他不仅推了她,还与她打了一架,尽管白羽嚣没怎么尽力,几乎实在逗弄她,看她气得牙痒痒,张扬舞爪跟小狮子似的。但他不知道她在难过,回去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白追旭说:“羽嚣,我不是在否认你的一切,你的天资在我之上,只是性格有所不同,不必活在叔伯们的逼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