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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会怜惜一个妖鬼 第79节(1 / 3)

在这里留半月,已然是极限,他每夜出去,除了采灵果,就是与远在妖宫的伏珩通信。

伏珩那边也发生了一件大事,抢夺太初镜的过程中,那个叫做白追旭的将领,被逼到绝境,宁愿殉了太初镜,也不让它落到伏珩他们手中。

如今白追旭的神魂融入太初镜,眼看就要魂飞魄散,连同太初镜也要毁了。晏潮生必须离开,他需要这面镜子,护佑住自己的领地。他要么最快地绞杀白羽嚣的魂魄,要么把他炼制成器灵。

这些伏珩都做不到,需得他来动手。

战雪央撇了撇嘴,道:“真是无情,如此可爱的小仙子,竟然都不救她,把她扔在了我这破地方。”

晏潮生并没有什么表示,揣着果子,往里去了。

他走后,战雪央从不远处捉了一只紫宝石流沙人,取下它的宝石眼睛,给它摁上了两颗蓝宝石。

他左右打量:“不错,还挺像那只撒娇精。”

在琉双面前,撒娇求抱的那个。

晏潮生过来,便看见了这样的情形。

霜华满屋,琉双没在屋子里,反而抱膝坐在一块宝石岩下。

她下巴抵着膝盖,双眼被鲛绡纱蒙住。脸色没有白日对着“小流沙人”的温柔笑意,她在发呆。宝石盈盈亮着,是冰莹的蓝色,照亮了她四周一小块领地。

她如今使不出法力,也无法修炼。自封印破除后,她再也没有睡过觉。在这样看不见听不见的夜晚,小流沙人都走了,她只剩下自己,就一个人愣愣坐着。

她在脑海里绘制一副画面,曾经的苍蓝,她创造出一草一木的苍蓝仙境。

它们至今如此清晰。

夜魔罗设计她下弱水,破除徽灵之心的封印,阴差阳错,她无法再像记忆里那样,魂魄裹挟着徽灵之心去往人间,凭借懵懂的想象力,历经百年,创造这些生灵。

她明白,苍蓝不会回来了,这辈子它根本不会诞生。这才是原本属于她的世界,空桑才是真是的。

她曾经为之泣血泪的苍蓝,一同湮灭在了弱水之下。苍蓝的生灵们,它们没有真正的灵魂,全是她散开的力量,但在她还未觉醒,尚且“年幼”的时候,这些生灵,如同爱护她的亲人,陪着她生根发芽长大。

它们没有灵魂,却有灵智。琉双能感受到,每一个生命都很爱她。

而今,苍蓝注定再也无法衍生出来。世间会怀念苍蓝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不知道自己在流泪。

失去了五感,她流泪也是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甚至以为自己很坚强,只是在缅怀告别过去,并没有多难过。

清风拂过她的脸颊,她感受不到,随后那只轻轻落在她头上的大手,她自然也不知晓。

成为小仙草的代价,她的心也会变得柔软脆弱。

她在想永远回不来的树爷爷,荷花姐姐,那些记忆明明是快乐的。她也以为自己很快乐,可眼泪无知无觉浸湿了鲛绡纱。

晏潮生第一次看见她哭成这样。

在他印象中,赤水琉双初见嚣张,后来在泰川城,她虽然也会怕,可毕巡都快弄死她,她还能生龙活虎逃跑,弱水之下,她的仙体都没了,换一个人,早就痛不欲生,她也没哭,安安静静地下沉。

然而此刻,一个安静平常的夜晚,她靠着一块盈盈发光的石头,眼泪悄无声息流了满面。从弱水中上来,他杀了那么多人,还没把屠刀对准她,她在哭什么?

晏潮生缓缓蹲下,不知道她怎么了,许久,他抬手,擦去她脸颊上挂着的,晶莹的泪。

少女泪珠子还在掉。

他就没有见过有人能呆呆一直哭的,还偏偏她自己都无知无觉,这些泪,全部乘进了晏潮生的掌心,烫得他沉默。

这是怎么了?

她又不知道即墨少幽不回来了,还是说今日是最后一日,她自己也暗自数着即墨少幽归来的日子,因为没有龙血,她猜到即墨少幽不要她了,所以伤心成这样?

晏潮生默然良久,捧起她的脸,耐心地把她眼泪擦干。

她没有五感,身体却很脆弱,鼻尖哭红,小脸也泛着粉,他擦得很轻,连他自己都不太懂,他处在杀欲最旺盛的时期,能这样捧着一个少女的脸颊,给她擦泪。

她呆呆地哭了多久,他随她哭个够,也跟着蹲在那里多久。

等她终于不再无声流泪,他抱起她,把她送回屋子,身子凌空,总归有些不一样,她回过神来,惊慌了一瞬,挣扎道:“谁?”

晏潮生没说话,说了她也听不见,琉双隐隐猜到什么,没有再动,反而偏头来“看他”,心里涌出种种可能性。

晏潮生把她放下,掌下灵力汇入她的识海,他把灵力捂热了渡过去,这成了琉双这些日子,唯一感受到的暖意。她不得不承认,这股灵力惬意温柔极了,仿佛难过都被慢慢抚平。

她握住他手腕,不确定地问:“少幽,是你回来了吗?”她认识的人中,唯一会这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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