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赞白了他一眼:“小气鬼,你妈才没你那么小气呢。不就两个鸡蛋么,一会儿上我家拿去。”
谈天嘿嘿笑了起来:“跟你开玩笑呢。我吃饱了,咱们洗澡去。”
夕阳早已下去,天色暗了下来,晚霞将天边染成绚丽的紫红色,投射在水面上,水天一色。露水也下来了,凝结在禾苗的尖梢上,晶莹剔透,田野里蛙声连成一片,呱呱地叫着吸引着异性。
陈赞和谈天结伴去河边,一路上听谈天说着他卖冰棒的经历,谈天拣有趣好玩的说,逗得陈赞不时爆笑。
陈赞扭头去看身旁的谈天,这个男孩正在向一个男人迅速蜕变,几天功夫,他晒得更黑了,肩膀似乎更宽了。他会想着省钱养家,还学会了报喜不报忧。磨难是最好的人生导师,这样的谈天,自己应该放心了,他一定不会再走邪路了吧。
自从谈天做了那个难以启齿的梦,便总觉得有些对不起陈赞,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是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总要偷偷去打量他,看着看着,眼睛就有点转不开了。
他把陈赞和那些漂亮的女生比较,这样的陈赞,怎么也比不上那些女生漂亮啊,脸蛋没有女生那么红,眼睛没有女生那么大,身材就更不用说了。
但是他心里却明白,这样的陈赞,是任何女生都比不上的,没有哪个女生像陈赞这样聪明博学,没有哪个女生像陈赞这样精明持家,没有那个女生像陈赞这么善良可爱,更没有哪个女生像陈赞这样对自己好。
陈赞就像块磁铁一样吸引着他,有了陈赞,他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别的女生。谈天甚至没有去想过,自己喜欢陈赞是一件难容于世的事,只像一个婴孩一样,心思全都依照着自己的喜好和本能去走。
每天洗澡是谈天最快乐的时刻,他和陈赞一同泡在流动的河水里,两个人一起游泳、潜水,偶尔还会来场比赛。这个时候,谈天可以潜水游到陈赞身边,恶作剧般在他的身上摸一把。有时候一起嬉闹的时候,还可以将陈赞搂在怀里片刻。他的心会像小鼓一样跳得怦怦响,为着那短暂的亲密接触的激动和欢快,心里只觉得甜蜜无比。
陈赞是很抗拒和谈天的肢体接触的,他总会在谈天捉弄他的第一时间像只鱼一样溜开,但是在水中,谈天比鱼还灵活,所以多半都会让他顺利得手。
每到这时,陈赞就会假装生气,他有时候偷偷地想,莫非谈天这辈子对自己还是那种心思?每想到这个,心里便有些发紧,但是转头去看谈天时,他没心没肺的笑脸哪里和那种龌龊扯得上关系。陈赞安慰自己,一定是多想了。
谈天也敏锐地察觉到陈赞对自己的抗拒了,心想他难道知道自己的小心思了,但又觉得不太可能,自己从没表露出来过啊。他沮丧之余,便急切盼望着开学,开学了,两个人便可以住在一张床上,自己一定要想方设法和他有更亲密的接触。
谈天的如意算盘显然是打错了。忙碌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的,很快便到开学了,谈天背了两个人的被窝卷跑到学校,老师告诉他们,他们搬宿舍了。因为原来的初三生毕业了,腾出了条件较好的宿舍,就让已经荣升初二的他们搬过去,那边是一人一床!
谈天看着窗明几净的宿舍,内心如有数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陈赞欢天喜地地赶紧挑了一个靠窗的上铺占领下来。谈天看着雀跃的陈赞:“小赞你怎么睡上铺?”
陈赞说:“以前两个人睡一张床,怕上铺不安全,才睡下铺。现在一个人睡了,还是上铺干净一些。坛子你睡哪儿?”
谈天看着陈赞的下铺和挨着他床的上铺,犹豫不定,选哪儿比较好呢,选上铺便可以每天晚上都看着他入睡,下铺呢,可以给陈赞提供方便,万一他要是又病了,可以搬到自己床上来照顾他。
就在谈天犹豫的瞬间,宿舍里又进来了一个人。“这个上铺没人睡吧,我睡这里。”说话的正是郑伯齐。
谈天不再犹豫,赶紧说:“有人有人,我睡这儿呢。”
郑伯齐疑惑地说:“那怎么没放东西?”
谈天嘿嘿笑:“我这不是在帮陈赞递东西么,现在才有空。你睡对面的上铺吧,那儿也没人。”说着赶紧将自己的席子扔到床上,还是就近照顾算了。
上学期期末考试,陈赞又考回第一去了,不过总分只比郑伯齐多了两分,这让郑伯齐不那么介怀,他觉得只要自己加把劲,还是可以超过陈赞的。
事实上,从初二开始,他就一直牢牢盘踞榜首,因为初二开物理课了,这是陈赞的弱项,他的逻辑思维能力并没有因为他活了两辈子就强大起来了,顶多就是理解力比以前强一些,虽然不会让他在物理上失分太多,但是却不能够保证拿百分。
陈赞打定主意了,等以后还是学文科好了,不再跟力学、电路打交道。
陈赞发现,谈天现在变得稳重多了,他不再出去和体育生厮混,打球只找自己班上的同学。有时候在学校里碰见潘力,也扭过头去,假装没看见。陈赞就亲眼见过潘力想和谈天打招呼,被他无视过去了。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