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李绪粗鲁地抽出校服衣角。
窦遥仰头:“以后尽量别在其他人面前倒数,不然我很没面子。”
谁管你有没有面子。
“等我一分钟,我收拾东西,关机。”
李绪冷眼旁观:“不离家出走了?”
窦遥站起来比他高三厘米左右,一点也不小孩,就是瘦。
“其实我只是来登下qq。”
“?”
“看你回我没。”
“……”
“没想到把你骗来了。”
“滚。”
对傻逼的同情果然是对自己的残忍。
回去路上李绪心情非常复杂。
窦遥偶尔看他一眼,用那种毫无破绽的眼神。李绪双手插袋走自己的路。
快到家的时候窦遥说:“李绪我们下次拍张照吧。”
“不拍。”
“为什么?”
“就是不想拍,哪那么多为什么。”
窦遥:“要是我说我想呢。”
“你想不想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当留个纪念。”窦遥在路灯下停住,静静地平视他,“谁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李绪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种心脏微麻,像一根细长的针钻进去找不到了,后患无穷的疼痛感。
他固执地侧着身,没有回应窦遥的目光。隔了好久才烦躁地搡了搡头发,低声吐出一句:“下次是哪次。”
“下次体育课吧,我让席雯帮我们拍。”
他撇开脸:“嗯。”
“李绪。”
“……叫什么叫。”
窦遥挪了半步,站到他面前:“我有没有说过?这几年最高兴的事就是认识了你。”
李绪心脏的疼痛感忽然加剧,瞬间留下了永不可消褪的疤痕。
那是一种大人才会有的情感,却带着年少的纯粹。窦遥的早熟催生出它,把它双手捧到李绪眼前,迫使他提早感受,情窦初开。
没人能定义它是友情还是别的什么,别的什么更刻骨铭心的东西。
带着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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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短的一章,但是我很喜欢。
“我的。”
说完这句话窦遥就先走了,大概不想给他必须回答的压力。
狭长的小路,人影由双变单,孤独感却渐渐消失。
李绪一口气跑到离家最近的药房,买下货架上最贵的那瓶钙片,回家以后在他妈忐忑的注视下进房关上门,把它装进自己书包最里层。
给抽屉加了把锁之后突然想到——那张信纸。
他猛地把抽屉拉开,手伸进最里面摸到纸张一角才松了口气。
然后又突然愣住。
“……”
我在紧张什么?
就算吴作富发现信纸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又不是早恋。
又不是情书。
他往床上哗地一躺,被子蒙住头闭眼就睡。
过完一个无聊的周末,死水般的刻板生活又响起上课铃,升旗加早读一点新意都没有。
倒是窦遥有点意外。
因为他进教室受到了热烈欢迎。
包括老师、同学在内的所有人都对他展示出善意,尤其是经常欺负他的那几个,连看都没敢看他。
另外桌屉里也干干净净的。
但有一瓶钙片。
平时害怕受连累,不怎么搭理他的同桌悄悄凑过来:“5班那个李绪一大早就来找你了,还翻你抽屉。”
“?”
“结果翻出好多垃圾。”
“然后呢。”
“然后他问我你是不是不爱干净。”
“……”
你最好是没有明知故问的意思。
同桌委婉邀功:“我告诉他你还是比较爱干净的,但老有人往你桌子里倒垃圾。”
“……谢谢,然后呢。”
“然后他们几个就差点儿挨揍了。”
她指了指以张硕为首的班级霸凌小团体。
“李绪怎么那么猛啊,抄起凳子说砸就要砸,打人都不带前摇的吗?”
窦遥:“……”
前摇是什么,一种仪式?
下午5班劳动课,3班语文课,李绪从门口面无表情地路过。
大概也就停顿了两秒?
然后张硕等人就开始装死的装死,装睡的装睡,就差找个垃圾袋把自己的头套起来。
老师:“?什么情况你们几个,spy钻地鼠呢。”
窦遥:“。”
可能这叫胆小如鼠。
五点钟羽毛球课,李绪被迟钦拽去看漫画了,窦遥没找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