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知知,你的师兄护不了你。”晏长裕轻呵了一声,眼底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他甚至连自己都护不住。”
本是元朝来质问他的,结果却是她?被问得狼狈不堪。
“你够了!”元朝不愿再被逼退,愤声反击,“若不是你这个混蛋在其中捣乱,师兄……师兄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上一世,我?可没动手?。”晏长裕淡然回对,“这一世,我?也只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再说,”
他掐着元朝腰肢的手?蓦然收紧。
“我?从?未伤害过你的父兄亲人,甚至还想方设法护住了他们。你气我?曾经对你的辜负,我?认。是我?没有好好珍惜你,你对我?有气是应该的。所以你不谢我?也没关系,但误会我?骂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元朝不受控制朝他靠近,落进他的怀里,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如?那?一夜她?挣脱不开一般,这一次,她?依然挣不出男人霸道?至极的禁锢。
“知知,你太偏心了。”
他又附在她?的耳边,轻咬着她?的耳垂,低低叹一声。
是夜。
福清宫中。
元朝独自坐在屋中,手?里捏着那?只曾送给?虞晋的香囊,沉默不语,像是化作了僵硬的冰雕。
香囊上的青松犹在,可如?青松的那?人却不在了。
他甚至把它?也还给?了她?。
两世,元朝亲自绣的香囊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偏偏,每一只都没有一个好结果。无论是鸳鸯,还是青松。
它?们最后都被丢弃了。
晏长裕淡漠薄情,而虞晋重情重义。她?曾爱他的重情,他们的夫妻缘分也源于他的重情重义,而如?今,也将终于这份情义。
“卫知知,你的师兄不会回来了。上一世是,这一世亦是。”
无论生死。
他都不会回来了。
晏长裕没有骗她?。
元朝清楚,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她?的师兄,她?的夫君,他还活着,他只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风动
即便洪文帝有心把“虞晋身亡”的消息压下?去, 但纸包不住火,况且还有有心人的推动。
是以,不过?几日, 消息便泄露了。
虽未传到民间, 但朝堂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一时, 朝堂上下都有些乱。
如今的大周, 若说镇国公卫震是定海神针, 那么虞晋便是接任者。他的存在,同?样很重要。
骤然得?知?噩耗, 便是最沉稳的老臣也?不禁慌了神。
然在这片晃动中,洪文帝至始至终都未承认虞晋的死讯,只说虞晋在执行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
那死讯,乃是蛮族的诡计, 皆是假的。
在洪文帝的安抚下?,朝堂表面上倒是很快稳定了下?来。但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消息传到小?陆氏耳里了?”
东宫书房, 晏长裕端坐在书案前,面色淡淡的问?。
下?方,顾决正恭敬站着。
闻言,顾决便回道:“已?传过?去了。算算时间, 皇后与五皇子应该都知?道——陛下?派瑞王去边关,乃是要与镇国公与卫二公子合作, 一起收服蛮族之?事。”
正如晏长裕对元朝所说, 在这一局中,他不过?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最后该往哪里走, 都是各人选择罢了。
虞晋无?法在养父与师父和妻子之?间做选择, 便选择以假死来逃避。而如今,小?陆氏与五皇子得?知?了“洪文帝欲要传位于虞晋”的消息后, 又该作何选择呢?
虞晋假死,洪文帝不认并压下?消息对外说是派虞晋执行重任,小?陆氏母子误会洪文帝的用意,以为洪文帝是在给?虞晋继位铺路……每一步,晏长裕都未曾亲自?出手,但每一步都有他的影子。
每个人的反应,也?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无?一错漏。
此等心计,堪称可?怕。
但身为属下?,顾决以有此主上为傲。
“皇后母子得?到了这消息,怕是会忍不住动手了吧。”顾决忍不住道,“殿下?,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打算?”
“按兵不动。这场大戏的主角不是我们,这戏台,自?然要让出来。”晏长裕唇角微微勾了勾,却带着一股嗜血的冷锐,“孤又该病一场了。”
闻言,顾决也?忍不住兴奋的笑了。
他知?道,他家主上离那至高之?位又近了一步——不,准确的说,应是那至高之?位已?是殿下?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