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去的话,也是一件好事。
孙氏却笑道:“姑娘不要急,这只是不小心出的错,玉蕊早晚都要配人的,怎么会为了她而赶姑娘走呢?老夫人说了,让姑娘跪一跪碎瓦片——姑娘也不用害怕,本来也不至于如此,掌嘴也就是了,但姑娘是初来乍到,规矩还没学好,老夫人也是为了姑娘好,让姑娘有个教训,以后才能记在心里,少犯错误。”
孙氏的话说得圆滑妥帖,卫琼枝也无法再说出什么。
日头微微有些灼热,她的后背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见她没有争辩更没有挣扎,原先捆着她的丫鬟将她放了开来,孙氏上前来拉住她的手,又见她手上都是劳作过后的泥,便拿出柔细的绢帕给她擦拭干净。
卫琼枝解下身上的围裳,道:“就在这里吗?”
孙氏轻轻地叹了一声。
立刻有仆妇上来往地上倒了几块已经准备好的碎瓦片,片片都碎得四分五裂,一点都不掺假,铺了厚厚的好几层。
卫琼枝也不求饶,直接就跪了上去,她再傻也知道求饶是没有用的,可能还会让人看笑话。
尖利的碎瓦片硌到了卫琼枝的膝盖上,立刻便传来的钝痛,卫琼枝咬咬牙,膝盖肯定已经破皮了。
她努力使自己的身子不要晃动,而这种痛很快就由皮肉传到了膝盖骨上,像是一把小锤子在一下一下锤着。
不知何处传来了细碎的轻笑声,大概是见着有人受苦而幸灾乐祸,又大概是笑卫琼枝太蠢。
向来好性子的孙氏冷眼扫了一圈四周,这笑声便消了下去。
但卫琼枝根本就不在意这根本不能伤她分毫的笑声,她的膝盖实在太疼了。
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甚至什么都没做呀!
若说是她愚笨才招致自己的灾祸,可难道不聪明本身就是一种错吗?
卫琼枝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好在孙氏很快就叫了停,让人将卫琼枝从地上扶了起来,此时低头看去,她膝盖处的裙摆上已经沾染了鲜血,还紧紧地贴在那上面。
可知里头会是什么样子。
孙氏让人拿出几瓶药递到红云手上,道:“照顾好你们琼枝姑娘,这是上好的伤药,赶紧扶她进去上药,年纪轻轻的可不能落下病根。”
走起路来,便是更是钻心的疼,等走到耳房门口,卫琼枝已经疼出了一头的冷汗。
入得房中,红云都不知该如何下手,卫琼枝便自己动手把黏在膝盖上的衣物剥了下来,果然已经血肉模糊。
“你胆子还真是大,”红云这才一边拿了干净的棉布来给卫琼枝擦拭伤口,一边道,“怎么也不喊疼啊?”
说完也不见卫琼枝应个声,红云想到或许人傻便不灵敏,竟是连疼都不知道,便也不再说什么。
膝盖被裹上白布缠住,暂时也不能随便走动了,卫琼枝倚靠在榻上,怔怔地发着呆,红云去了外面复又进来,悄悄对她道:“世子刚刚回来了。”
这回卫琼枝“哦”了一声,但也没有多的表示。
“你傻呀,都已经吃了这份苦了,还不赶紧去世子面前哭个惨,让世子好心疼心疼你。”红云忍不住道。
卫琼枝笑了笑,低头慢慢地把膝盖上有些褶皱的白布抚平。
裴衍舟和侯府的其他人都是一样的,他也是侯府的人,更是侯府的世子,老夫人今日做下的决定,裴衍舟肯定也是知道的,虽然应该不会是他想出来的,但是他也并没有出面制止,而是默认了老夫人的所作所为。
所以去他面前讨他怜爱又有什么意思呢?
卫琼枝是傻,可是她不想自己像个丑角一样。
一晃眼便到了用午饭的时候,红云端了吃食进来,卫琼枝慢慢地挪过去,今日送过来的饭菜倒是不错。
红云也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厨房竟然炖了牛膝盖骨汤,他们一向又懒又拜高踩低的,没想到也会做给姑娘补身子的东西。”
卫琼枝叫了红云一起用饭,也不多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喝着那盅清炖牛骨汤,里面还有许多她叫不上来的药材,应该都是好东西。
她不想委屈了自己,既然有就要努力吃下去,裴衍舟这样的大少爷瘸了瘫了有人照料,她可没有,只能靠自己。
眼看着一盅汤已经见了底,卫琼枝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正要去吃其他菜,却听见耳房外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声音。
是芳姨娘来了。
搬花
◎母亲也太看得起我如今的身体了◎
芳姨娘平日是不敢大张旗鼓来往觅心堂的,但今日不太一样,卫琼枝是她的亲妹妹,出了事自然要过来关心关心,更兼要教导一番。
不过卫琼枝刚好也要找她。
红云走后,芳姨娘收起她的笑脸,看着卫琼枝直摇头:“你说说你怎么就,唉,我真是为你操碎了心……”
芳姨娘絮絮叨叨数落了卫琼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