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厂的对面一片围墙,蹲着不少人,这些人都是从全国各地跑来鹏城打工的。
随着鹏城的快速发展,现在各地来鹏城打工者是越来越多,对于这种现象地方政府是持鼓励态度,毕竟这对鹏城是有好处的。
可人多了,也避免不了鱼龙混杂,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哪怕地方采取了各自措施,比如说要求来的人持有介绍信、边防证什么的,如果没有这些不给进入,就算进入也必须带在身上随时以供检查。
这是初期,后期这些变成了三证,也就是身份证、边防证和暂住证缺一不可,如果不带身边被查到的后果非常严重。
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无证进入的人是根本杜绝不了的,就像现在蹲在这边的十几个人中,真正口袋里装着证的恐怕没几个,大多数都是通过各种途径各种方法跑到鹏城来搏出路的外地打工者。
人群中,有人神色茫然不知自己应该何去何从,也有人蹲着抽烟默默想着心思,还有几个年轻人相互轻声交谈着,似乎在讨论等会再去哪家工厂试工什么的。
而在这些人里,一个穿着有些发黄的长袖衬衫,长袖卷起到臂弯,胸口的扣子从上到下三颗开着,其中第二颗已经不翼而飞了,蹲在一个相对阴暗又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抽着烟目光紧盯着盛华工厂的大门,同时又用余光警惕打量着四周的家伙。
这个人胡子拉碴,看起来二十多岁,样子和普通打工仔似乎没什么区别,可如果李大琪这时候从里面出来看见对方的话肯定能认出这个人是谁,这人就是当年和宋援朝、李大琪他们一起搞衣架的小伙伴,他们的初中同学,那位教唆王建军一起吃里扒外,最后出了事逃得不知所踪的张斌。
跑路
张斌蹲在这已经有小半天了,他和其他打工者不一样,来这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打工,而是为了寻找机会。
当年在沪海的时候,张斌和王建军被人举报事发,亏得张斌那天恰好外出见势不妙跑的快没给逮住,一口气逃出沪海后,张斌在郊区铁路段那边扒了一辆南下的火车,坐着火车转折半个多月的时间才最终抵达羊城。
等到了羊城后张斌这才稍稍安心,随后就在羊城找了个地方暂住了下来,同时给自己起了一个化名——管振。
张斌跑的时候身上带着钱,这笔钱可不少有足足五千多,其中四千左右是张斌和王建军准备去进原料的钱,其余是张斌自己的钱。
说来也巧,那天要不是正打算用这些钱张斌恰好带在身上,要不然他这么一跑连吃饭都成问题。
一路上南下,张斌把这些钱藏得严严实实,再加上他本就不是从未出过门的毛头小子,对于如何掩饰身份和不引人注意懂行的很,所以到了羊城后,这笔钱依旧还在。
张斌在羊城住的是当地人的房子,用的是给自己起的化名管振,然后他又找人花了点钱解决了身份问题,当然不可能是正式户口什么的,不过在这个还没身份证的年代,介绍信就是身份的代表,有这玩意就足够了。
在羊城躲着张斌暂时也不敢和沪海那边联系,生怕被人知道自己在羊城给公安逮回去。
躲了一个多月后,张斌见没什么事渐渐也就放松了下来,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状态。
虽然张斌身上的钱不少,这笔钱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可坐吃山空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再加上在沪海的时候张斌先跟着宋援朝做衣架,之后又和王建军自己干,对于做买卖有点心得,而且羊城的商业气氛浓郁,改革开放后羊城是全国少有个体经济首先兴起的地方,在这个环境下张斌怎么可能没有想法?
说干就干,张斌出钱弄了个小铺子,然后就在羊城做起了买卖。
一开始买卖还算不错,的确赚了些钱,忙不过来时还雇了几个人帮忙,可谁想好景不长,张斌在生意场上结识了几个损友,居然喜欢上了“玩牌”的娱乐活动。
起初还只是小玩玩,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玩的越来越大,再加上他沉迷玩牌就连做生意的劲头都没了,直接把买卖丢给下面的人打理,他自己每天埋头牌堆里根本不问正事。
时间长了就出事了,有一天张斌的摊位被一个骗子坑了一把损失惨重,而且祸不单行,在牌桌上又被人联手做局输了一大笔钱,不仅把身上所有的家当全输了进去,还欠了人家一笔账。
这一下买卖算是黄了,铺子也被人收走了,就连把库存货物全部抵账还不够,这样的损失让张斌一下子就从高高的云端跌到了谷底。
丢下抽完的烟头,张斌眯着眼收回目光站起身来,低着头快步朝着东边走去,走出园区后,张斌继续步行了一段路,拐进了附近一个城中村,城中村里地形复杂,到处都是四通八达的小路,在里面绕了好一会儿张斌来到一处小院落,敲了敲门,片刻门打开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露出脸来,看见是张斌赶紧让门。
张斌进了门,这汉子把门关上正要开口询问,张斌摆摆手示意他进去再说,两人穿过院子进了里面的屋,屋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