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阴鸷的男人在卑躬屈膝的教徒带领下,缓步通过了布满陷阱与剧毒蛇虫的甬道,最终来到了尽头一处封闭的石室之内。
本应是被充当魔教圣坛的地方,如今却伫立着一座由纯金打造的牢笼。
四周是都是粗糙冰凉,带着明显开凿痕迹的山壁,可牢笼之内却铺满了上等的丝绸锦缎与软垫,浓烈的香气仿佛已经化为了实质,粘稠地在圣坛之内流淌不休。
“江离”就蜷缩在黄金笼的最角落,多日来不见天日的囚禁早已让他的皮肤变得苍白,凌乱的衣衫掩不住他身上一道又一道,层层叠叠的伤疤和淤青。
他显然也已经听到了“花伏鸠”到来时的动静。
可他却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表情一片麻木,宛若他的灵魂早已从破败的躯壳里逸散了出去。
带领“花伏鸠”而来的教徒声线紧绷到发颤,尽管没有像是之前的那些蛇奴一般被挖去眼睛,可他依然没敢抬头。
“教主,江公子他……他……他从几日前起,就,就是这样了。”
他恐惧到牙齿一直在打颤。
“吾等之前一直按照您的吩咐,对江公子细心照料,可,可是他还是……”
而就像是在附和他一般,他的话音刚落,一牢之隔的“江离”便偏了偏头,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嘿嘿的傻笑起来。
只可惜他的嘴唇已经被封住,只留下了可容麦管喂些粥食的小孔。
所以就连那傻笑,听起来都格外古怪粗粝,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不像是人的声音,到更像是夜枭在坟茔上不断呜咽。
而等到“花伏鸠”打开牢门到了他身侧,仔细查探后者状况时,一股骚臭味更是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腾然而起——“花伏鸠”不过刚一伸手,“江离”便已经大小便失禁了。
“花伏鸠”不由一怔,然后,他挥了挥手,让已经快吓蠢的下属退了出去。
不用教徒继续说下去,明眼人都已经能看出来。
“江离”……也就是花伏鸠,疯了。
字面意义上那种疯。
不是装疯,因为若这家伙真是装疯,江离此刻的任务面板倒也不至于这般全线飘红,警报声一声叠着一声吵到震耳欲聋。
【系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世界线要崩了要崩了这真的要崩了啊啊啊啊……】
江离在系统惨烈的尖叫中难得地呆愣了一下。
他蹲在流着口水痴痴呆呆大小便失禁的男人面前,在短暂的沉默后果断开始甩锅。
【我可是严格按照剧情来的。】
江离说。
【所有步骤都跟剧情上说的一样,花伏鸠该怎么对待江离,我就是怎么对待他的,天地良心,我是真的一点自我发挥都没有,怎么剧情线在江离这里可以走下去,轮到他,这人就彻底崩掉了?】
【这跟我没关系,纯粹就是你们给的剧情线有问题。】
【系统:“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不一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主角受有天灵血脉啊啊啊啊啊啊——】
系统在尖叫的同时把每一个字都放大并且变成了血红色。
在无数报错提示的环绕下,它看上去随时都要崩溃了。
江离微微蹙眉,十分不解地摸了摸鼻子。
【可我一直有给他喂天灵血啊。】
【系统:可是你兑水了啊啊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一桶水里兑一滴血不行更何况那还是你吃螃蟹的时候弄伤了手才挤出来的血,你往密云水库里打个鸡蛋那水也不叫蛋花汤啊啊啊……而且这家伙本质上就不是天灵体,怎么可能熬得过那些酷刑嘛呜呜呜…】
相比起面对这么一点儿小事就大惊小怪捶胸顿足的系统,江离显然要冷静许多。
【啧,世界线上他现在已经是‘江离’了,所以问题应该不大。啊,别吵,你现在是不是有一点啰嗦呀,你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