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无业游民。”路勉很严肃地说。
路勤皱着鼻子叹气:“哎,我是说,你现在和小季在一起,你找到自己是谁了吗?”
路勉停了脚步,有点茫然地看着他。
“你刚大学那会,你可能忘了。”路勤平静下来,“我刚开始搞果园的时候。”
“记得。”路勉从一片混沌中找到了即将成年时候的自己,那个持续被暗示已经过去、并不熟悉的自己。
“十六七岁?”路勤陷入了回忆里,“你在那写日记,我没偷看啊,是你自己跟我们说的,想知道自己是谁。”
路勉站在原地,没什么涟漪地想起了自己的发问,它们离这段时间发生的是非很远,所谓的对与错都同样坦荡,让他真切地回到了很原始的一种状态。
“我不知道。”路勉给了他一个并不确定的答案,想了很久才说:“可能吧。”
昭昭察察-1
季姜寰回来时已经临近中午,路勉推开门,看到他并没有缺胳膊少腿,身后也没跟着狗仔大齐,稍微安下心来。
他眼睛里似乎带着笑意,神神秘秘的。
“跟你聊什么了?”路勉合上门,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把碎发往两边撸。
季姜寰眨了眨眼睛:“没说什么。”
“哦。”路勉一脸不信,但没追问。
“你哥哥呢?”季姜寰想了半天,找到了合适的称呼,“他去哪啦?”
“上山了。”路勉看他一眼,又问:“问他干嘛?”
“他把我房卡拿走了。”季姜寰没察觉到别的意思,“我想问他什么时候还给我。”
“不还了。”路勉说,“他说最近房间很紧张,只能住一间。”
季姜寰瞪大眼睛,没完全相信。
路勉捏了捏他垂在身侧的手,好像在揉一个面团,低声问他:“那还看松鼠吗?”
“看。”季姜寰一口答应,“下午我带你去看。”
“好。”路勉垂着眼看他,“那现在要做什么?”
季姜寰看他一眼,好像有点不解,顺势牵着他的手往后门露天的阳台走,走了几步又推着他的肩膀,直到把人推到长长的躺椅上。
路勉怔了几秒,手脚被季姜寰摆成了他想要的样子。
“你休息一天吧!”季姜寰笑得眼睛弯起来,强买强卖地把路勉的肩膀压了下去,“你好像有那个强迫症,必须每天都干活吗?”
“什么?”路勉被迫地躺着,后颈绷着,微微抬头。
“休息,休息一下。”季姜寰拉着他的手放在肚子上,形成一个交叠的状态,“好吗?”
路勉看着他,又被提了新的要求,季姜寰说:“闭眼。”
他理解了季姜寰的意思,很配合地合上眼睛,接着就感觉到软绵绵的手掌贴着他的额头,没用什么力气地摸了摸轻皱起的眉头。
“我们睡一会,你别偷偷睁眼。”季姜寰往另一侧的躺椅上坐好,抻了下手脚,也躺了下去。
他扭过头看了眼路勉,好像怀疑他会睁开眼,才安心地闭目养神。
眼皮合上前他看到了属于齐齐果园的天色,树枝中透着临夏了的淡蓝,茂密的树枝切碎了这块天幕,午间的阳光如同伐木的利器,刺开了那些树叶。
“季姜寰。”路勉闭着眼叫了他一声。
“干嘛?”
路勉捕捉不到他的声音,反而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啊,说什么?”季姜寰被晒得发困,“让你休息呀。”
他的听觉有瞬间的改善,能清晰地听见溪水和鸟鸣的声音,还有季姜寰规律的、绵长的呼吸声。
路勉在昏黑的视野想起了自己在大学时愚蠢的样子,他已然记不清具体的细节,在回忆里很烦恼地问路勤和他爸爸:“怎么样才能变强。”
路勤可能记错了,问题才变成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那是这座山头上还没有楼,大齐是路勤给未来要养的小狗起的名,他头上还顶着个斗笠,像是耳背一样反问路勉:“啥意思?”
路勉觉得在他这找到标准答案无异于天方夜谭,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如同解题那样列出了公式,从加强身体锻炼到怎么提高成绩,势在必得要做强者的态度很强烈。
他的个子终于追上了同班大两岁的同学,身体素质也好了很多,接连拿了几次奖学金回来,路勤才意识到,他弟弟的大学生活可能有点孤单。
未成年却不在少年班的学生受到隐形的孤立司空见惯,好在路勉没什么波澜地完成了过渡,非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路勉没能赶上大学男生臭屁的最佳阶段,不仅直接横跨了这个时期,还没好好谈过一场恋爱。
“你记错了。”即将到度假村的时候,路勉纠正了他的说法,“我没说过这种话。”
“是吗?”路勤抓耳挠腮了一阵,“哈哈,可能是我忘了,那时候果园比较忙,没时间管你。”
路勉没说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