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江饮冬这般毫不掩饰的恶劣,魏鱼的眼睛酸的厉害,竟不知不觉蓄满了水,睫羽受不住地轻颤,泪珠从眼眶滑落,落到白皙的脸蛋,凝成一颗颗发着白光的珍珠。
珍珠敲在地上,发出几道细细的闷响,魏鱼哭的无声息。
江饮冬看到魏鱼眼中的泪花,心里头的无名怒火消了大半。
待看到泪水成珠,心口好似也被那珍珠落地的闷响,敲的难以平静。
他松开了魏鱼的下巴,上面留了个清晰的拇指印,指节很粗。
江饮冬弯腰去捡珠子,魏鱼瞧着他迫切的动作,心里一梗,眼里哗哗流的更厉害。
待发觉他越伤心,珍珠越多,江饮冬便会越开心时,魏鱼当即止住哭,把眼泪收回去。
珍珠捡了十二颗,个头很大,饱满圆润,和梦中所见相差无几……
江饮冬一顿,脑海里自发地闪现梦里的珍珠是如何来的,又被用在了何处。
这般想着,更是生不起气来,方才魏鱼那张泪水淋淋的脸蛋与梦里的重合,江饮冬气彻底消了,另一个地方却是不受控制地长了起来。
他把珍珠往衣襟里猛地一塞,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着人收完珍珠来伏低做小哄他,免得以后断了供货的魏鱼傻眼了。
这男人果真脑子不会转圈,把人气哭了直接走的?
还要不要可持续发展了!
魏鱼抹抹脸,清爽的很,摸不到一点水痕。
他眨巴两下眼,想要挤出最后的眼泪,给自己留一个当后路。
毕竟,他真的不想经常哭,心口又酸又哭的滋味不好受。
魏鱼坐在凳子边,眼睛都快眨巴抽搐了,也没再挤出半滴水。
“……”
不多时,江饮冬又从外头回来了。
搬着小凳子坐在魏鱼面前,江饮冬从荷包里取出一根针,握住魏鱼细瘦的脚踝放腿上,头也不抬。
魏鱼晓得他要给自己挑水泡,紧张兮兮地,都忘了要赌气。
他不吭声,不敢看绣花针往自己脚上扎,就盯着江饮冬的脸看。
江饮冬做事总是很认真,眉眼专注,没了攻击性,若是换了身衣衫,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个农家汉。
但换下了粗布麻衣的江饮冬,就不是这个味道了。
魏鱼的视线被人逮着个正着,江饮冬抬眸,“再盯,脚上没给你扎了洞,我脸上先被你盯出洞来。”
魏鱼脸热,低头瞧自己放在江饮冬膝盖上的脚丫子,白嫩的。江饮冬不知何时已经给他挑破了那个大泡,还有两个小的。
因着水泡在脚跟,江饮冬的大掌一整个包住上半截脚掌,把泛红的脚跟露出来,白皙与古铜色交织,粗粝的指节牢牢箍住魏鱼的脚,瞧着很冲击人的视野。
不知想到了什么,魏鱼那张微热的脸通红,脚趾不自觉往里勾,挠在了江饮冬的掌心里。
江饮冬手一用力,针挑歪了,不小心戳在魏鱼的好肉上,疼的一声傲叫。
被扎的地方出现个不明显的小红点,江饮冬重新拽好他的脚,眨眼间挑了剩下的水泡,放下他,才吐了句风凉话:“叫你乱动。”
除了先前走路时被磨着,魏鱼都不怎么疼,江饮冬给他挑了水泡,已经没了什么感觉。
他见江饮冬又拿出一盒药膏,给他往小腿的红痕上摸,心里反而美的冒泡。
等他想到自己不久前给江饮冬贡献了好些珍珠,这些泡泡更脚上的泡一样,立马被戳破了。
“哪来的药?”魏鱼问。
“上次摔了腰找蒋郎中拿的。”
那次魏鱼非让他去看伤,蒋郎中看了还给他好一通包扎,搞的多严重,没两日就好了,才觉被那老郎中坑了。药是顶好的,贵的很,用在他这小伤上不值当。
江饮冬给他从脚到小腿都涂了一遍药,合上盖子起身,把磨脚的布鞋踢到魏鱼脚边,“下地穿别提鞋跟,拖着穿。”
魏鱼点头,脚翘在布鞋上,“我以后都穿你这双鞋子吗?”
江饮冬侧头看他。
“这些不合脚,总不能出门也拖着吧?”魏鱼本该说的理直气壮,却莫名在江饮冬面前没骨气,“我方才给了你那么多的珍珠……”
这是在用珍珠给自己谋好处了。
“你还想出去?”
只回了他头一句,还隐隐有先前发怒的预兆,魏鱼立马表态,“我不是想找别人,我想出门帮你干活。”
他早想清楚江连是谁了,姓江的,当时又和他站一块的,可不是秀才大堂弟嘛。
“一鱼不找二主。”魏鱼泛着水润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江饮冬,“我可是长情鱼。”
江饮冬被他好话哄的耳根子发软,抬手碰了碰胸前塞的珠子,“下回上镇给你买鞋。”
鱼尾化成腿的事,便在珍珠的调解下,磕磕绊绊地地过去了。
晚间,江饮冬打了两桶水,洗澡还是按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