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凉皮好似在提醒他,他永远也赶不上江冬子了……
刘多麦走出了村尾,遇见的人多了,都伸头好奇他怀里抱着个啥宝贝,等凑近了,才发现是个粗瓷大碗。
“嘁,多麦碗里装的啥啊,瞧给你宝贝的。”
“一大早的从哪家蹭了饭,还抱怀里捂着,你娘缺你这口饭吃了?”
路人都笑起来,刘多麦这会竟也不恼,他索性将碗敞出来让人瞧。
一时间,众人都瞧见了碗口处油滋亮滑的东西,村民有听闻凉皮的,但真没见过,这会见这舍得用油的吃食,纷纷好奇的围了上来。
“这啥啊,浇那么多油,真舍得哟。”
“滑滑的,还透亮,闻着香死人了。”
刘多麦原先下坠的心又鼓胀了起来,他看着村民缠的流口水的模样,赶忙将碗重新收到怀里,嘴角翘的老高。
“这是凉皮,当然得多放油喽。”
“这个大家也晓得,都是城里人才吃的起,我哪有钱买,这一大碗都是人家好心送的。”
刘多麦边走边说,被人一个劲追问是谁送的,他才慢悠悠道:“今早给江冬子搭了把手搬新床,他非要谢我,就让自家夫郎给我调了碗凉皮,冬子一直这么实诚,我都推脱不过。”
众人一听愣了,江冬子的夫郎?
想了片刻才晓得,原来是江饮冬当初藏起来的俊俏哥儿。
两人当初在一起还被人好好说道了一番,惹得两人名声不咋好,如今那小哥儿咋就会做凉皮了?
有人不信,“吃错药了多麦?这般捧着江冬子,他给你啥好处了?”
“还说凉皮是冬子家小哥儿做的,你忘了那小哥儿来历不明不白了?”
刘多麦这会听不得有人说江饮冬一家的坏话,瞪着前面那人,“啥叫不明不白?人家是好哥儿,这凉皮就是人从娘家地儿带来的手艺,别人抢破头皮都没有嘞!”
说完,他不理众人,脚下生风往家里跑。
留在他后面的人摇了摇头,“我可不信,村子里能有这个本事的人,我们还能不晓得?”
“说来冬子两口这些日子的确在镇上忙活。”
“反正我是没见着他赚了钱,不就打了张床?还是等着吃李秀才成亲酒上的凉皮吧。”
这边人散了,江饮冬和魏鱼已经将屋里原先的旧床挪了出来,放在提前清理好的他爹的书房里。
魏鱼累的哼哧哼哧,旧床放置好了,临走时他还恋恋不舍地摸了一把。
这上头,可是有好多宝贵的回忆呢。
江饮冬留意到他的眼神,“舍不得这旧床?晚上过来睡得了。”
魏鱼瞪了他一眼,“你别想一个人独占新床。”
江饮冬:“……”
“我是只想睡新床吗?”江饮冬随意一瞥,视线落在他那张明丽的脸蛋上。
魏鱼瞅着他,忽然想起昨日的念头。
噢,江饮冬不光想睡大床,还想睡他。
先前憋着不睡,就是觉着小床板睡着不舒坦吧?
如今来了大床,想尽快和他睡够本了,再把始乱终弃,好和能生娃的哥儿女子成亲?
魏鱼一瞬间觉得自己洞悉了心机汉子的意图,心里头陡然焦虑了起来。
两人安置好新床后, 又喂了小鸡崽,才匆匆赶去了镇上。
明日作坊开张,秦兴午后来了。
开张那日, 他凑完热闹就要离镇,今日自然不是来干活的。
秦兴进了灶房,魏鱼瞟了他一眼,看出他兴致不怎么高。
大抵是舍不得走, 更舍不得江秀才。
魏鱼心里啧啧两声。
这小伙,还是个情种呐。
可惜了, 不说上头父母这两座大山, 连江饮冬这么放浪形骸的汉子都接受不了, 更不用说他看上的还是个老古板秀才。
思及此, 魏鱼看向秦兴的目光瞬间带了怜惜。
秦兴恰好要找他, 对上他的视线愣了一瞬。
小哥儿眸光水润,还是一如既往的勾人,他一个普通哥儿的小心脏都险些受不了。
秦兴咳了一声, 走到江饮冬旁边,“冬子哥, 我能不能借一借你家小鱼?”
江饮冬看过去,秦兴立马保证,“不到一刻钟,马上就还。”
他差点忘了,这俩人黏糊的不行,分开一会都想的慌,若是他和江秀才……
秦兴压下不切实际的念头。
江饮冬朝魏鱼扬了扬下颌, “你问他, 我还能拘着人不成?”
秦兴面色发热, 凑到魏鱼面前,低声道,“小鱼,有点事麻烦你。”
魏鱼把手从面盆里伸出来,舀了一瓢水净了手,和秦兴来到小院的石桌边坐着。
秦兴平日这么个爽朗的人,这会忸怩半天不吭声。
魏鱼思忖,伸手抵住下巴,眯起眼睛审视面前的人。
这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