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是大大小小的水洼,一个轻盈的身子直直往地上扑, 江饮冬伸出的手接了个空。
一头小鱼栽进了水洼里。
跟在魏鱼身后的秦兴停在原地, 从江饮冬身后来的马匹也被勒在当场。
魏鱼:“……”
丢人丢到水汪汪的老家了。
一双有力的大掌将摊在水坑里的鱼捞起来, “这点水不够你发挥的,回家再泡。”
魏鱼仰起泥泞的小脸,双目无神地搂住江饮冬的腰,脸埋进他胸口就是一顿蹭。
秦兴小心喊了声:“……鱼哥儿没事吧?”
闷闷的声音从江饮冬怀里传来,“头好像有点晕,可能要先失陪一会,兴哥儿替我和身后的友军们道个歉。”
周围投来更加关心的眼神。
江饮冬顶着旁人的目光,轻柔地摸摸不灵光的鱼脑袋,淡定道:“无碍,方才那一跌,多少灌了点水进来。”
魏鱼暗戳戳踩了他一脚。
骑马送江饮冬回来的两位军官也未多留,山匪还没彻底解决,后续牵扯诸多,晓得他们两位助力诱敌的人安然无恙,立即原路返回。
江饮冬托起腿弯,把故作昏厥的鱼抱起来,朝马车走去。
秦兴和人摆摆手,带着红衣哥儿上了马车。
车里一下进了四人,略有些拥挤。
秦兴弓腰探进去犹豫了下,魏鱼朝他招手,而后一屁股坐江饮冬腿上,“快来,给你腾位儿了。”
秦兴眼睛亮亮的看着两人,羡慕的不行。
虽腾出了位置,但那红衣小哥极为不适,马车上路前钻出去和车夫同坐,车厢内便剩下了自己人。
江饮冬伸手往魏鱼乱蹭的脑袋上一按,魏鱼抬头,见到他被蹭了一下巴的泥,顿时噗嗤笑了出来。
对面形单影只的某人隐晦地投来视线,江饮冬旁若无人地拿袖子给人擦脸。
魏鱼脸上热热的,也没躲开,乖乖地仰脸。
后知后觉,魏鱼脑海闪过方才红衣哥儿的衣裳。
仔细回忆了下,凑到江饮冬耳边,“那哥儿穿的衣裳好像和我那件的不一样。”
江饮冬:“不然呢。”
“一切都解决了吗?”魏鱼关切道。
江饮冬嗯了声。
魏鱼顺势抹掉他下巴上的泥点,手指不动声色地在江饮冬衣摆上捏了捏。
江饮冬:“我看到了。”
“……”
魏鱼转移话题,“在山路没受伤吧?没磕着碰着?”
说着就上了手,两只手在江饮冬腰腹上摸了好几下,飞舞的双手被抓住,江饮冬瞥他:“衣裳脱了给你摸?”
秦兴下意识咳咳两声,又竭力将自己隐形。
魏鱼耳根发热,掀起眼帘嗔了江饮冬一眼,“胡来,也不瞧瞧什么场合。”
江饮冬揉捏他的后颈,这“目中无人”的小鱼算是安静了下来。
车上三人简单交流一番信息,魏鱼才晓得他们是如何虚晃一枪,诱敌深入。
江饮冬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就为了除掉小绿茶和他的现任姘头。
他有点生气,拉着脸叉着腰坐直,声音拔高:“这么危险的事你都去做?”
江饮冬神色冷漠狠绝,眼底汇聚锋芒:“永绝后患。”
乍一看,还真像山匪头子那般亡命之徒。
魏鱼挺直的脊梁骨悄悄弯了,声音也小了点,“那、那也不能自个以身犯险,提前不告知我,要是出事了,我该多担心啊。”
秦兴轻声补充道,“小鱼别担心,我爹的手下和冬哥他们里应外合,不会出事。”
魏鱼眼尾斜了他一眼,秦兴有眼色地噤声。
到底没有见到凶悍的山匪和江饮冬面临凶险的一面,听了秦兴的话,魏鱼心里后怕稍缓。
江饮冬淡淡,“那小鱼被捉到敌人窝里,我不担心?”
“我提前留字条知会你了,”魏鱼辩解道,触及江饮冬眼神,气势弱了一分,“不能只有你江冬子瞒天过海,不许我小鱼一叶障目。”
江饮冬:“……”
“没有下次。”江饮冬捏了下他的脸,“你也是。”
魏鱼哼着应了。
算是解决了一桩大事,自此能彻底放下心来。
魏鱼再扭头看向江饮冬时,深觉那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种让小鱼奔向更广阔幸福海洋的可靠之感。
魏鱼指尖动了动,可现在不是亲昵的好时候。
正想着,马车走到一段泥泞的路,车身摇晃,腰间手臂帮他稳了下身子,继而顺势把他按在怀里。
没有比眼下更亲昵的时刻了。
魏鱼的心里软乎乎的,一点都不嫌弃两人身上的湿衣裳。
快下马车时,秦兴自告奋勇帮车外坐着的哥儿安顿,道他和这哥儿有眼缘,放心交给他。
江饮冬提着怀里半睡不醒的人下车,落地之后,魏鱼慢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