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原看了她一眼，又盯着那双手套好一会，愣住的表情才展开笑颜，接过那双手套，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几遍，笑得像个孩子。

“你这手艺…不怎么样。”说出的话一点都不像孩子。

她白了一眼，伸手去抢，“算了，换个东西谢你。”

“别呀！我凑合凑合。”他拿着手套举过头顶。

周黎昂着脑袋看，一八零的个子，手还举过头顶，她得跳起来才拿得到，算了，不就一双手套嘛，她才不像个傻子蹦起来呢！

咬着牙撇他一眼，转身就走。

“生气啦！走慢点，走那么快一会就到家了。”

他小跑着跟上去，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意。

☆、

天色已黑，路边的灯光昏暗，周黎家的超市就在前面不远处，已看周国华忙碌的身影。她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你回去吧！”她垂着眼睑，轻柔说了句，咬着嘴角带着一丝羞涩。本来就快到了，非要送到这门口，其实她是怕被家人看见的。

经常看见两人在一起，难免会多想。

“嗯。”顾原摸着后脑勺，低头看她，有话想说，却又难以开口，纠结了老半天也说不出来。

两人扭捏着沉默，暧昧的气息在两人间流淌，须臾，周黎终是受不了这气氛，开口了。

“走了。”再无多说一字，抿着唇离开。她走得极慢，拉着肩上的书包带，缓缓向前走。

“阿黎。”身后的顾原喊了一声，带着急切和紧绷，他咽咽口水，鼓起勇气，说：“手套…我很喜欢。”

是真的很喜欢，比收到的任何一个礼物都喜欢，说得凑合只不过是找的借口。为了掩饰内心的波澜而已。

平日嬉皮笑脸，毫不正经的少年，此时正红着耳尖，一脸的不好意思，连正眼都不敢瞧她。别扭地样子，让她忍不住想笑。

“哈。”她笑了一声，随后又看见周国华站在门口望向这边。方才喊那么大声，是不是听见了？

她回头急忙说了句：“回去吧，路上小心。”说完急急忙就跑了。

顾原在原地站了片刻，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转身离开。

她回到店里，周国华还站在门口，看清是她，才吭声，“我就听见有人喊你，你妈还说不是。”

“对，和同学逛了会书店。”她走过他身边，解释下刚才的事情，等他问出口，还不如自己先说了。

不过周国华也没说什么，和刘秀琴又去忙其他事了。今天周国斌来找她的事情，她在想要不要告诉两人，转念一想，还是不说了，话已经说得很清楚，周国斌应该不会再来了。

这么一想，这事她就没有再提。

这事过去不久，周国斌是没来了，但是苗兰花来了。

最后一节课上完，周黎正收拾书本，准备回家，因着老师拖了几分钟，其他班级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现在学校里安静得多了。

“阿原那双手套是你送的？”朱怀冬站在一旁看她，一只手撑在课桌上，散漫惬意，眼中带着几分玩味地笑意，不知是好奇还是其他。

周黎手一顿，他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顾原说的？不可能，他不是那种人。

最后一本书放进去，她拉上拉链，探究地目光盯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他笑笑，挑着眉梢，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上次去他家，试戴了一下，被他一顿狂追。”

“不用想了，肯定是你送的。”说完小声嘀咕了一句：“太丑了。”

她背着书包往外走，一班的教室已经空了，顾原也已经回去了。她扭头看向身旁的朱怀冬，“是我送的。”

跟你有啥关系？还特地跑来问她。

下了楼，周黎走得快了些，朱怀冬还紧跟在她身后，“诶，我就想问问你，我帮了你，你怎么不谢谢我。”

这事…

周黎脚步一顿，说来上次帮她找门面只是口头感谢，所以他现在是向她要好处吗？

她咬了咬唇，有些歉意，想了一会后才回他：“这事啊，没忘，你帮了我的忙，应该慎重一点。”

慎重？什么慎重，不过是借口罢了，他又岂会听不出来。朱怀冬轻哼一声，摇头失笑，“说着玩的。”

她看着朱怀冬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摸不着头脑，这人什么意思？是不是太闲了？

可能是吧，最近作业挺少的。

她揉揉鼻子，往校门口走去。虽然他说玩笑话，但是周黎当真了，回到店里，对着满满地货架看了老半天，就是不知道该选哪个零食去谢朱怀冬。

“小黎，你想吃哪个？你拿呀！”刘建发搬着一个箱子，出现在她身后。自她回来，都在店里转了几圈了，也不说话，也不拿东西，害得他以为有什么不妥之处，捏着一把汗。

“哦！”她拍着胸口，下了一跳，扯着嘴角笑笑，“我不吃，舅舅，你说送人谢礼，该送什么？”她侧着脑袋看了一圈，也不知该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