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们现在不支持张斐,但张斐今后若成,他们等于也多条后路,没有必要为此冒险。
张斐恨得牙痒痒,笑骂道:“你们这群奸商,说得这么直白,就不怕吓到人家范员外吗?”
三人同时看向范理。
范理好歹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被他们这么消遣,又如何忍得住,哼道:“你都不怕,我怕甚么?”
可是等到他们走后,范理顿时又怂了,“三郎,咱们……咱们还开么?”
张斐呵呵笑道:“为什么不开。”
……
回到家里,高文茵他们未归,就李四和小桃,李四这个假憨憨,回到家就跑去帮小桃干活了。
独自坐得一会儿,张斐便寻思着去许家看看。
刚刚来到后门,正好对面的后门也打开来,只见许芷倩两家酡红地出现在门口。
二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微微一笑。
“看来今儿又喝了不少啊!”张斐笑道。
今儿许芷倩与她的闺蜜们出门游船,就没有跟着张斐一块去范家书铺。
“没喝多少。”
许芷倩下意识用手摸了下脸颊,又转移话题道:“范家书铺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张斐笑道:“遇到一点麻烦。”
许芷倩忙问道:“什么麻烦?”
张斐立刻将今日的事,告知了许芷倩。
许芷倩听得微微蹙眉,道:“我就说你这买卖不好做,你偏不信,那三司可谓是我大宋第一权衙,他们就是整不了你,也可以令商人不与你来往。”
这话是一点没错,因为大宋非常重视商业发展,同时又拥有着庞大的官营机构,但凡百姓日常所需,几乎都被朝廷控制在手里。
比如说,酿酒的酒曲,就只能找朝廷购买。
白矾楼若是不听话,朝廷一旦对白矾楼限制酒曲,白矾楼立刻就会失去京城第一酒楼的地位。
如今张斐又将转运司给得罪了,这更是雪上加霜,商人靠得就是东买西卖。
张斐笑道:“我既然敢这么干,自然有把握,岂会轻易被他们击垮。”
许芷倩忙问道:“此话怎讲?”
“时机。”
张斐笑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靠时机取胜,且先让他们嚣张一会儿,到时我一锅将他们端了。”
从此世上再无苏东坡
樊正等人的告知,并未使得张斐更改原来的计划。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范家书铺还是在三日之后重新开张,同时推出计税计划。清晨时分,录事巷。
一条崭新的招子缓缓从升起。今日起,范家书铺将正式改名为
“汴京律师事务所”。一步到位,不再追求什么古韵,还去弄个什么讼师。
因为就现实情况而言,讼师已经无法乘载张斐所想要表达的内容。当然,张斐还有那么一点点小心思。
就是将耳笔给改过来。如今许多百姓为了表达对他的尊重,就直接称呼他张耳笔亦或者耳笔张,反倒是那些官员喜欢加上
“之人”之类的,表以蔑称。霎时间,锣鼓喧天,炮竹齐鸣。整个录事巷是人山人海,烟雾弥漫。
“张三郎!恭喜!恭喜!”
“多谢!多谢!”
“抱歉!抱歉!”
“哪里!哪里!”……
“费员外,恭喜!恭喜!”
“多谢!多谢!里面请!快里面请。”……只见汴京有头有脸的富商皆来此道贺,但他们只是向张斐道贺,然后就进入对面费家书铺,或者斜对面的李家书铺。
一身喜庆的范理看着过门不入的宾客们,不禁都是羞于见人,将脸偏到一边去,都懒得跟他们打招呼。
唯独张斐还跟个二逼似得,微笑地跟着一些熟人打着招呼。他始终坚信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事实也是如此。弄到后面,一些与张斐认识的商人,在路过汴京律师事务所时,都是低着头的,当做没有看见。
原来今日李国忠等七大书铺,也同时推出一模一样的计税业务。一个书铺包揽一行或者几行的计税业务。
非常细致,看似也非常专业。但其实就是都商税院专门派会计驻扎在他们书铺,可以理解为商税院扩张地盘,本质上是没有变化的。
商税院自己的计的税,他们当然会认账。这显然就是为了针对张斐。如果只是单单计税,其实三司也不会那么忌惮,权当辅助。
其实宋朝很多私人买卖,都是为了辅助官营。这就是为什么三司对于民间的掌控力,是远远高于行政司法合一的开封府。
钱才是关键。偏偏张斐将计税与律法合一,简单来说,就是用他的手段,确保税法能够公正执行,这绝对是属于权力的侵害。
三司自不会让自己受到张斐的掣肘,也不会允许自己受到其它书铺的掣肘。
故此三司是自己派会计驻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