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夫人端着茶点来到屋里时,发现张斐已经走了,“张三走了吗?”
王安石道:“他就找我谈点小事,谈完就走了。”
王夫人将茶点放下之后,瞄了眼王安石,笑道:“这个张三呀,可真是能够闹腾,而且这赚钱手段也真是不少,听说他又开了一家书店。”
“呵呵,表妹言之有理,这小子的鬼主意是挺多的,一计又一计,有时惊喜,有时惊吓。”
说着说着,王安石猛然觉得有些不对,神色紧张地看着夫人,道:“表妹,你没有与他签订什么契约吧?”
王夫人赶紧赞道:“表哥真是料事如神啊!”
这个臭小子,难怪走这么快,原来……王安石郁闷道:“表妹呀,咱家又不缺这点钱,你答应他作甚。”
王夫人道:“我只是认为那版税法乃是表哥你亲自颁布的,咱们家也应该躬先表率。”
身为王安石的夫人,口才也是有得。
王安石讪讪道:“但这到底是我的着作,你好歹先问我一声。”
王夫人哦了一声:“我是看那些盗印你诗词文章的书商也没有问你,但表哥好像也并不在意,所以寻思着就自己决定了。”
王安石尴尬地端起一杯茶来,想问表妹卖了多少钱,如果是太多的话,就有收受贿赂的嫌疑,但又不好意思开这口。
王夫人岂不知表哥的心思,主动告知道:“一年一百贯,为期五年,他也会给晏家这个价钱。”。
风云变幻
虽然张斐是在第一时间来到王家,但这可不是见缝插针,而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因为他知道王安石肯定会创立制置三司条例司,统管天下财政大权。
既然如此的话,他为何还要与三司妥协。
毕竟三司是有着成熟的体系,还有着广泛的势力,他能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并不大。
从三司对他的态度,也可见一斑。
三司只是希望他别闹事,就仅此而已,也不需要他帮助。
而制置三司条例司,是一个刚刚创建的部门,有皇帝的全力支持,但同时又急需人手。
只要不傻,都会选择后者。
故此当初张斐在面对三司这个大宋第一权衙时,表现的非常强硬。
任由你们怎么围剿,老子就是不妥协。
但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反击。
其实他是一直在等。
这一刻终于让他等到了。
汴京律师事务所。
范理是恭敬地站在一旁,激动地目光,一直都注视着与张斐同坐在正座上的吕惠卿。
过得一会儿,吕惠卿将手中的文案放下,向张斐笑道:“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耳笔张三郎,考虑地比我们都要周详。”
这份方案就是关于版税的计税方案,以及保护方案。
其实后者要更为重要。
版税法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保障。
如宅田契税,是没有办法隐藏的,朝廷轻易的可以将土地住宅收回,但是盗印的话,是可以躲藏的。
王安石哪有这么多人力物力去监督这事。
将计税交给汴京律师事务所,那么律师事务所同时能够给予计税律法保障,这么一来,他们制置三司条例司什么都不用干,躺着收税就行。
若出问题,律师事务所可以直接打官司,就交给司法解决。
这能够为他们减轻许多负担。
他们唯一要监督的就是汴京律师事务所。
张斐笑道:“多谢夸奖,我们事务所的宗旨,志在帮助客户解决问题,而不会给客户带来一丝麻烦。”
吕惠卿似笑非笑道:“原来你把我们当成了客户啊!”
这家伙可不好对付啊!张斐笑道:“客户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对于客户的尊重,是无与伦比的。这也能防止贻人口实。”
所谓的贻人口实,自然暗指官商勾结。
吕惠卿稍稍点了下头,道:“这确实是最好的处理方式。行,此事就交予你们了。”
“我们绝不会辜负王大学士和吕校勘的信任。”张斐表示感激道。
送走吕惠卿后,张斐便将制置三司条例司的公文拍在范理的胸前,“今后尽量对李国忠他们爱理不理。”
范理捧着那公文,呵呵傻笑着。
他哪里能预见得到,朝廷内部会突然风云变幻,又多出一个制置三司条例司来,直接掠夺大宋第一权衙三司的权力。
这真的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但偏偏就是发生了。
这道公文下来,态度就非常明确,这制置三司条例司将会全力扶植他们汴京律师事务所。
整个事务所是士气大振。
从他们第一天出师不利,汴京律师事务所的耳笔可没有少被人讥笑,如今可算是能够扬眉吐气。
“我们的准备还是略有不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