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这么做?”吕公着愤怒地质问道。
吕嘉问很是委屈地答道:“难道爷爷也认为此案乃是孙儿断错了么?”
吕公着哼道:“你休在老夫面前混淆视听,你若觉得不公,可上诉朝廷,或者开封府,你为何要伙同张三,并且以司理院的名义状告开封县衙。”
吕嘉问神色激动道:“那是因为孙儿在与王知县争执时,他曾羞辱孙儿,说孙儿若不是凭借家世,连司法参军都担任不了,以此来否定孙儿的判决。若是上诉,即便成功,他们也以为是爷爷和叔叔们在照顾孙儿,故此孙儿才决定自己上诉。”
吕公着神色稍稍缓和一些,道:“你为何又找到张三?”
吕嘉问答道:“这官司也就张三敢接。”
吕公着又问道:“那你为何又以司理院的名义状告县衙。”
吕嘉问道:“这是张三出得主意,他说这么告,更容易成功,因为司法学士正在实行政法改革。”
吕公着怒不可遏道:“看来你小子不是湖涂,而是愚笨。他都已经告诉你实情,你竟然还答应他,你知不知道,他这么告,将会挑起官衙之间的争斗。”
吕嘉问答道:“孙儿答应他,不是因为孙儿愚笨,而是因为孙儿也赞成政法分离,就说那王知县,他前些天为何要惩罚汴京律师事务所的耳笔,不就是因为他担心这些耳笔会影响到他催缴收税,这可是关乎他的政绩,但就司法而言,他那么判,显然不公。
爷爷经常告戒孙儿,为官者,当公正严明,张三虽有自己的打算,但是他与孙儿一样,也是遭遇不到不公,孙儿与他一同讨回公道,又何错之有?”
吕公着显然没有想到,王安石才是幕后主使者,因为这对司马光有利,道:“你以为你能够告得了吗?司理院起诉县衙,这是多么可笑的事。”
吕嘉问道:“至少左厅未有驳回孙儿的起诉。”
吕公着微微皱眉,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么离谱的事,左厅竟然没有驳回,还给上报了,立刻反应够来,不禁暗骂,那臭小子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任地年纪,就懂得操弄权术。
又看了眼吕嘉问,“如果爷爷要你撤回诉讼,你会答应吗?并且爷爷向你保证,你会讨回公道的。”
他认同吕嘉问据理以争,但不认同他这种上诉的方式。
吕嘉问道:“如果爷爷说得有道理,孙儿自然会听从爷爷的。”
吕公着双目一瞪:“你小子跟张三才认识几天,他那番话术,你倒是学了不少。”
吕嘉问激动道:“孙儿从不觉得自己的口才逊于张三,只是孙儿没有表现的机会。”
明争暗斗
之前司马光与吕公着谈到政法分离时,吕公着是赞成的,这宋朝的大臣,基本上都有一个理念,就是相互制衡,其实就是祖宗之法。
用司法来监督行政,当然是可以的。
再加上还有王安石变法的一个大背景。
虽然吕公着看着像似受害者,毕竟他是权知开封府,但是他马上就要调任了,到时肯定是进中央。
倒霉的是下一任。
不过……他可不想以这种方式来政法分离,且还有可能将吕家卷入其中。
但正如吕嘉问自己所言,他对自己的口才很有信心。
确实。
他的两个理由,让吕公着于公于私都难以反驳。
王鸿做得确实有不当之处,此案明明是吕嘉问占理,王鸿却用家世去羞辱吕嘉问,还草率的驳回了司理院判决。
而且那韦愚山也太欺负人了。
……
然而,当王鸿得知此事时,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这还得了啊!
下属竟然捅长官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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