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律师事务所。
“司马大学士,这这真的与我无关,王大学士亲自上门委托小店,我我就没法拒绝啊!”
张斐看着缓缓走来的司马光,是赶忙解释道。
司马光淡淡扫他一眼,道:“就不请我坐下吗?”
“啊?哦,司马大学士请坐。”张斐赶紧伸手引向正座。
司马光坐了下来,“如此说来,你并不赞成?”
张斐沉吟少许,“不瞒司马大学士,我其实对此是有所保留的,因为我认为这会引起很多人的反对。”
这是实话,他原本都准备玩盘外招。
司马光点点头,道:“你能明白这一点就最好了,他们可不是什么善男
信女,这场官司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张斐道:“这场官司的关键在于证据。”
司马光瞧他一眼,呵呵一笑。
张斐愣了愣,“我说错了吗?”
司马光道:“其实人人都知道,他们在偷税漏税,为何没有人去查,不是说每个人都胆小怕事,而是你很难查得到什么证据。你手中那些所谓的证据,一旦呈上公堂,可能就变成了栽赃嫁祸。”
张斐皱眉道:“他们当真这么厉害吗?”
司马光道:“朝中大臣,有几个不是大地主?皇亲国戚中又有几个不是大地主?为何王文善被贬,他们并未纠缠,而王鸿被贬,他们为何急于为王鸿平反?
事关利益,那就无关善恶公正,你面对的可不是一百零八个地主,而是东京所有的大地主,稍有闪失,你可能会将自己搭进去。”
张斐怯怯道:“那他们会不会派人来刺杀我?”
司马光还真的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摇头道:“暂时应该不会,若是此时刺杀你,那摆明就是做贼心虚,以王介甫的性格,必将会严查到底。
但是在公堂之上, 你可得万分小心,这场官司就不是说你帮人争讼,就可以免罪,若让他们抓到把柄,他们一定会置你于死地的,伪造证据可都属违法行为。”
张斐问道:“司马大学士的意思是,让我放弃?”
司马光笑道:“你上了王介甫的贼船,你还下得了吗?我来此目的,就只是想告诉你,这场官司比得是实力,而非是司法,王介甫虽然得宠,但他在朝中的势力还远远不够,若是赢不了,你也不要强求。”
张斐点点头道:“多谢司马大学士告诫,我一定会小心的。”
司马光稍稍点了下头,“我先走了。”
送走司马光后,张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跟我玩证据,呵呵,我能玩死他们。”
这是一场战争
税!
在封建社会下,这几乎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也是所有矛盾爆发的根源所在。
任何关于税制的改革,都不是一场庭辩,一场会议,就能够解决的。
这是一场战争。
一场从未停止过的战争。
三司。
由于计相唐介依旧卧病在床,皇帝似乎也无意立即任命新得计相,又经过这几场冲突,三司的判官渐渐控制了财政大权。
“又打官司?”
唐积激动地说道:“干脆什么事都打官司算了,还要政事堂作甚,还要我们三司作甚。”
沈怀孝点点头:“不错,这一次我们决不能就此屈服。”
杜休叹道:“但是赵相、文公他们也未能争过王安石。因为当时王安石也未有说,一定要征缴这部分税收,只不过他认为即便要免税,也应该交由司法来判决,他甚至都说朝廷可以下令开封府,判免除这部分税收,只要能够给出合理的解释。”
“这你也信?”
沈怀孝哼道:“若真上了公堂,天知道会问出什么来,之前那几次你还未有吃够教训吗?”
杜休郁闷道:“我信不信没用,关键赵相、文公他们信了。”
唐积道:“他们答应,也不能代表我们都答应,这事可不仅仅是关乎那一百零八个地主,我相信朝中大多数人都不会答应的。”
沈怀孝点点头:“不错,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咱们必须上奏制止这场官司。”
在旁一直沉默的曹邗突然道:“此事不容有失,我们还是得做两手准备,万一制止不了怎么办?”
沈怀孝立刻道:“你有何想法?”
曹邗皱了下眉头:“暂时还未有,但如果真上公堂,证据就是至关重要,而其中最为关键的证据,可就在三部勾院。沈兄应该赶紧与三衙的人联系,派人看着有关证据,若是落于他人之手,可就麻烦了。”
三部勾院隶属三司,掌勾稽天下所申三部金谷百物出纳账簿。
本意是监督三司,但渐渐的,三司逐渐控制三部勾院。
可是这皇城治安,还是控制在三衙手中。
杜休道:“这可能还不够,万一开封府认为这场官司已经是木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