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叫嚣道:“大庭长这是在威胁我们吗?”
赵抃道:“王相公若是认为我这么做有何不妥,大可提出来,犯不着说这种话,我赵抃也不吃这一套。”
铁面御史,绝非浪得虚名。
“有能耐你们就直接下令,犯不着在这里装好人。”
说罢,王安石起身就走了。
赵抃却不生气,又看向文彦博。
文彦博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告辞。”
等到他们走后,富弼一瘸一拐地从后面走出来。
两个老头相视一眼,皆是笑着直摇头。
这都在他们的预计之中。
王安石和文彦博是不可能答应的,哪怕他们内心是赞成的。
一来,没面子。
二来,这尼玛是一个得罪人的活。
既然你们皇庭都这么横,那不如你们来干。
自己干就自己干!
皇庭立刻以新税法为由,直接下达法令,将许多商业方面的杂税视为非法收税。
那些权贵、士大夫们是彻底傻眼了。
我操!还能这么操作吗?
你们皇庭是飘了吧。
这可都是国家制度,而且还不是刚刚颁布的,是一直都存在的,怎么就成违法行为了。
离谱啊!
老子还就不信你们敢这么干。
陈家牙铺。
“老陈,这是什么情况?”
樊颙来到陈家,见到大门旁边,围着不少人,而陈懋迁则是站在一旁,唉声叹气,不免赶忙上前来。
陈懋迁道:“刚刚来了一批庭警,告知我们,咱们官牙存有违法收税的行为,故而要暂时停止我们官牙的职权。”
“???”
樊颙是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陈懋迁道:“就是往后客户可自行签订契约,不需要再经过官牙,说是这牙钱本是算作商税,如今商税合一,故而应该取消官牙收费。”
樊颙直点头道:“这倒是好事。”
“嗯?”
“不。”
樊颙又虚伪地问道:“那你不是要关门了?”
陈懋迁道:“那倒没有,私牙还是合法的,只不过不是强制性的。”
樊颙又急急问道:“那屋税、地税有没有废除?”
陈懋迁道:“那倒是没有,我还专门问过这事,因为地税屋税现在规定是买方交税,这是为了抑制土地兼并,而卖方所得收入,本就是要交税的。”
“这倒也是。”樊颙点点头,又道:“老陈,你也别叹气,你现在与马家合作,又盖作坊,又盖足球场,可不缺这点钱。”
“这是钱的问题吗?”陈懋迁低声道:“这是权力的问题,往后谁还会尊重我。”
樊颙道:“那我比你更愁?”
陈懋迁问道:“此话怎讲?”
樊颙道:“就在方才,我白矾楼也来了一批庭警,表示正店和脚店的交易存有非法收税行为,也要暂时取消。”
陈懋迁纳闷道:“这哪里违法了?”
樊颙道:“根据以前的规定,脚店必须要正店买酒,但是由于酒税法案,正店不应向曲院缴纳额外的税,那脚店也不应向正店缴纳额外的钱。”
陈懋迁点点头道:“这倒是公平。”
“嗯?”
“对了。”
陈懋迁道:“我听说行钱也取消了。”
樊颙道:“我也听说了这事,所以才来找你的,原本这各行各业都需要再向官府缴纳相应的货物,供官府所用,往后朝廷都是花钱从各行购买货物,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陈懋迁直点头道:“以前这行钱可真是害苦了咱们商人,尤其是那些小作坊,做十双鞋,官府可能要去五双,弄得很多商贩,都不敢在城里开铺,只能偷偷在郊外卖,如今取消这行钱,商铺价格都得上涨不少。”
樊颙道:“看来咱们这回是赌对了。”
马行街。
吕公著、司马光来到一家挂有粮署的粮铺前面,见店铺前一个客人都没有。
这可是天灾时期啊!
二人立刻上前去。
“二位客官,买粮食么?”
柜台上打瞌睡的伙计,赶紧打起精神来。
吕公著立刻问道:“你们店里有粮食吗?”
伙计道:“有啊!二位客官请看,这可都是上等的小麦。”
司马光好奇道:“那为何没有人买?”
伙计叹道:“嫌贵了呗。”
司马光问道:“多少钱?”
“一斗四十钱。”那伙计道。
司马光道:“这价钱也不贵啊!”
那伙计道:“是不贵,但是大家都知道,再过一些天,就会有更便宜的粮食买,这家里还有余粮的都不来买。”
吕公著问道:“更便宜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