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家而言,只一味地为主效忠,至于将来这个主会是谁,他们从来不关心。
赵家也只有赵姝意性情莽撞,容易出事。
见她这么说,赵姝意瘪瘪嘴:“在家总被我父母大哥唠叨,来了你这你又跟我说这些。”
她不耐烦极了:“我能惹什么麻烦?”
本是来探望明熙,见她没事摆摆手便走了。
后来的几天时间,明熙同姐姐互通了几次书信。
面对她担忧的问话,叶明芷几次三番地说着她很好。
并不是在安慰明熙,而且远在咸安,天高皇帝远,李怀序的世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自然对叶明芷怎么宠着怎么来。
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就连明熙曾经说的话他也听了进去,在咸安安顿下来后马不停蹄就带着她游遍了周边的美景。
明熙一边为着姐姐难得的自在高兴,一边每日跟着晋修进宫稳固着李阙的病情。
直到某天,她收到姐姐的来信:
【咸安起兵,恐有事变,小心。】
明熙神色复杂地看完,将纸条烧得干净。
她知道,季飞绍已经做好准备了。
也在这时,又起祸乱,何泾遭了山匪,百姓苦不堪言,修凉城池遇北蛮进攻,危在旦夕。
两座城池同时遇险,兵力不足,都在向陛下求助。
听闻这一消息,明熙心头狠狠跳了跳。
何泾山……世赵家就是因为奉旨前往何泾平乱,深入敌营,赵家父子两却都没有再回来。
那时已经嫁人了的赵姝意如何也不能相信,区区一窝山匪,是如何能让久经沙场的父兄丧命的。
她开始没日没夜地哭,同后来的明熙一样,母亲梅昔芸接受不了这个结局,也在没多久后就自戕离世。
偌大一个将军府,最后只剩下一个沉默寡言的赵仲陵。
后来是赵姝意求他,求他看在将军府将他养育长大的份上,帮她调查一下当年何泾山匪,那场战乱的始末。
赵仲陵虽一向不爱说话,为人阴郁,但做事果决利落,很快将此事查了个明白。
何泾比邻咸安,当初何泾祸乱时,李怀序同季飞绍都在咸安。
外人不知道的是,当年去往何泾时,季飞绍也跟在他们其中,他将山匪同将军二人尽数引入山谷之中,用大量的火石将狭窄的山谷引爆,山匪同士兵,他一个也没有留。
季飞绍就是这般心狠手辣的人,因为赵自平从不战队,他便担心会对结局产生影响,任何把控不住的事情他都宁可毁得干净。
赵仲陵一人暗地里将此事查的分明,却并没有同赵姝意说,如果知道了是自己看好的妹夫设立的这一切,只怕更会痛不欲生。
想到那位向来明媚的梅夫人的结局,他不敢拿赵姝意赌,于是只将真相残忍地,发泄一般地全部告诉了明熙。
对待旁人,赵仲陵有着不同于在赵家的尖锐和刻薄,他将文书甩在明熙面前,讥讽地让她好好看看,看看她千挑万选出来的好夫君,好丈夫,究竟是个怎么样人面兽心,两面三刀的小人。
面对明熙苍白惊恐的神情,他又淡淡补刀:“说起来,若不是因为季大人是你的丈夫,我想大哥和父亲也不会这么天真,轻而易举就进了那个一看就可疑的山谷吧。”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最恶毒的诅咒,让明熙在往后每一个午夜都能梦见姨父姨母,还有赵大哥对她温和的笑脸。
赵姝意没有得知真相,却也在几年后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逝去,明熙赶去见她最后一眼时,她并没有害怕。
神情是释然又安宁的。
她对满面惶恐和泪水的明熙苍白一笑:“我可以去见他们了,明熙。”
一代将军的女儿,最后死在了血崩的产床之上。
大片大片翻涌出来的血液成为了明熙后来夜夜难寐的噩梦。
她总是会在夜半时分惊醒,偏头就瞧见那个害死家人们的元凶,明熙总是会控制不住地尖叫,又痛苦难耐地干呕个不停。
噩梦一样的记忆蜂拥而至,让明熙脆弱的肠胃再一次搅动着,想要呕吐,只在听到何泾这个地名时就忍不住地发抖。
李阙病重提前,姐姐大婚提前,如今就连何泾闹匪也在提前。
这荒诞又合理的一桩桩事件就像是早在命运的齿轮上固定好的路径,却没有按时间来算。
所有的事情都比前世推进了两三年的时间,明熙甚至有些大脑发麻,不明白是哪里出现了差错,才会使得后续这一系列事情产生了偏差。
赵家此时也正在京城,自告奋勇要带兵出征,只是还没明确何泾和修凉,他们该去哪一个。
修凉位处北方,与前段时间的北朔挨得近。
明熙担心他们,特地约了赵姝意出来聊。
她担心地问:“姨夫有说去哪里吗?”
赵姝意想了想:“还没决定呢,不过应该会去何泾吧,父亲说修凉那边可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