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撒腿就想跑,半路忽然就对上了护士长那十几岁女儿可怜巴巴看她的眼神,那眼神里密密麻麻写着四个大字:姐姐救我。
昭昭感慨,她这被泛滥的同情心拖垮的一生啊。
于是她撤回准备溜走的脚,撸起袖子硬着头皮准备上,却被拎着衣领定在了原地,裴仅拽住她无奈一笑:“笨蛋,吓唬你一下,你还真当真了啊。”
昭昭张了张嘴,随即反应过来,向他胳膊上打了一下,“谁让你开这种玩笑的,我还以为真要拿我练针呢 。”
护士长在一边却不干了,她表情认真地说:“你开玩笑我可当真了,我这些个实习生可是等着考核的,你们必须得有个人站出来给孩子们练习。”
于是原本打趣昭昭取乐的裴仅也很快笑不出来了。
裴仅躺在空病床上被一群实习小护士排队扎针,常年被调戏头一次被助力反将一军的昭昭有种扬眉吐气之感,她乐呵呵站在旁边落井下石:“加油裴仅,这么漂亮的胳膊,不扎几个窟窿可惜了!”
裴仅黑着脸,一字一句道:“李昭!你最好后面不要有事求我。”
昭昭嘻嘻笑着:“有事再说咯,反正你最心软了对吧。”
“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心软两个字。”
几句话的功夫,裴仅的胳膊上已经被密密麻麻扎了好几个窟窿,当然,这是护士长转述的,她见不得血,少量的还好,但手生的实习小护士拿不准技巧,一针针扎歪,血就像露珠一样渗出来。
一开始她还当成乐子看呢,听着护士长的话开始心疼了。
“护士长姐姐,今天就放过裴仅吧,孩子被扎得都没块好地方了。”她抱着裴仅的另一条胳膊抽搭鼻子扮可怜。
平常温温柔柔的护士长冲她狡黠一笑,“要不剩下的你来?”
昭昭被吓得脖子一缩,然后看了眼裴仅千疮百痍的胳膊,又强撑着咬牙往前一站,“我来就我来!”
她的脚只往前踏了一步,就被那双已然伤痕累累的手挡在了面前,裴仅将她往后推了推,说:“她怕疼。”
那声音不算温柔,但昭昭立刻烧红了脸,心中像有一罐蜜糖化开,她抬头看向裴仅,傍晚的最后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像一张上了釉彩的黑白照片,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定格。
但下一秒,一道幽幽响起的声音打破了这种甜蜜的静谧,护士长青春期的女儿八卦地瓮声瓮气模仿某人的话:“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心软两个字~”
随后,病房里爆发出同它本身气质很不相符的笑声。
她从那天起不再害怕医院,因为那里有裴仅。
都说除了生老病死之外人的所有痛苦都是自己的价值观带来的 ,那时候昭昭就想,真好啊,裴仅是医生,所以就连这种无奈的痛苦都有裴仅陪着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刺眼的灯光亮起,昭昭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一个身影向她走来,视线焦点从模糊到清晰,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醒来看到是我,感觉失望了吗?”谢归声音很故意的拖着腔,嘴角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吊儿郎当托着下巴看着她。
“你又胡言乱语些什么。”
谢归抬了抬眉,半蹲着在她床边,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好啦,和你开玩笑的。”
“医生说你没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出院,还有,”他懒洋洋说话,歪着脑袋看她,“我约了晚上裴仅一起吃饭,感谢他把你送到医院。”
“另外,他的女朋友也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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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嘿,我又卡这里了,对八起(o rz
三角
第一次见到郁琳凌, 是刚开学后的第一周,在学校的第三食堂,昭昭特别爱吃那家的红烧肉, 拉着裴仅陪她去吃。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确定关系, 准确来说, 是裴仅还没有被她追到。
她说他耍赖皮,明明说好了和他考上同一所学校就在一起的,裴仅就说:“证据呢?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没有想要立一个书面凭证吗?”
她气得冒火, 心想要不直接掐死裴仅然后再殉情得了, 但又实在舍不得三食堂的红烧肉。“
裴仅不爱吃红烧肉,但他很爱吃红烧肉里面的土豆, 于是每次两人一起吃饭 , 昭昭就会把自己碗里的土豆夹给裴仅, 然后再乐呵呵把他碗里的肉夹到自己碗里。
郁琳凌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嗨学弟。”
昭昭先是被扑面而来的一阵香水味道吸引, 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一头波浪卷的漂亮女生坐在裴仅旁边,完全无视坐在对面的她, 托腮微笑看着裴仅。
“学校周末要拍个宣传片,要不要一起?有奖品哦。”她把宣传单页放在裴仅的红烧肉碗旁边。
裴仅眼皮抬了一下, 还没说话,昭昭心里已经帮他回答了拒绝, 毕竟裴仅从来都不是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