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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3)(2 / 3)

色彻底笼了金陵城。

并未点灯的昏暗书房里,林瑯被灯笼勾出一条红彤彤的边缘。

我大约会,会把他记一辈子吧昨晚我做了个蹊跷的梦:我梦到我在成都战火里,他守着我,用一柄钢枪为我杀开一个圈子不大不小,只容得下我。而后我又接着梦到我与他成亲了,他穿着一身好看的红色褂子,牵着我仔细地走,走到床头上替我掀了帕子我同他打趣,佯装恼怒说我不同意,咱俩都是男的,为啥偏是你来掀我的帕头?!你猜他说什么?

他说什么?

他拧着眉头,还以为我变了卦,急得额头直冒汗:你盖了我娘给媳妇儿做的被子,可不能不认!

说完和顺儿笑成一团。

笑着笑着,却又渐渐噤了声。

戌时到了,掐着点儿外面的爆竹声接连而起。

林瑯听得心慌,吩咐顺儿把窗户关了。

可关得再紧,也阻隔不断那些欢愉声声挟入自己逼着的耳道,于头颅里恣肆着耀武扬威大抵人间的悲欢喜乐是有个均衡的就如同此夜一般,整个金陵城歆享多少份额的美好,便亦有等量的苦楚在暗处滋生。

而这些苦楚,料是全含进了自己口舌之下。

林瑯想起唐玉树某个夜里和自己讲的故事。

小时候他与青秧有一次过年,冒着雪从外面捡回一些被油彩涂抹的废木料,围起来生了火,两人取暖。那些油彩在火舌之间间或迸起,冒出一寸一寸的火星,以及哔卟的声响。

青秧问:这是什么?

唐玉树也不知道,蹲着看了半天,告诉青秧:这是烟花。

他讲完的时候兀自笑了起来,笑了好久之后转过头来,却看见林瑯眉头皱着情绪复杂。

唐玉树有点慌了:不好笑呀不好笑我再讲个

好笑!林瑯点头配合。

干笑了几声之后暗下决心:一定要在金陵烟火最美的那一夜,带他去最好的酒肆,最贵的看台上,看最清晰的烟火。

顺儿似是觉得如此安静的书房里坐着不适,起了身说:少爷,我们也去看烟火吧。

你去看吧,我困了潦草地卷好书桌上的书,却又反了悔,转过头来对顺儿道:好,我们去吧!

习惯性的朝后院的方向走,打算翻墙溜出去,却被顺儿提醒:今天是除夕,走正门出去也没关系的。

林府内灯火通明,家丁佣人们说笑声此起彼伏。

没拐到正门的时候,林瑯听到门前似乎有人拥着吵嚷,口中还念叨了一句是有什么事吗却突然被爹爹的一声呵斥声吓停了脚步。

门前的吵嚷声也恢复安静。

林瑯和顺儿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听到一道执拗的声线:我要见林瑯!

脚下一软,林瑯跌跪在地下。

顺儿疾步跑上前去,冲着门外站定了脚步,半晌才喊出了一声唐少爷!再接了一句陈逆!的时候声音就破了。

林瑯是自己站起来的。

虽然白天没怎么吃得下饭,可突然觉得很有力气。

跌撞着绕过了弯来,视线越过林老爷和一圈家丁,只见唐玉树牵着马站在林府的大门前与往日里一模一样,囫囵的,分毫不差。

林瑯扑了过去。

虽是寒冬腊月,可一路的快马加鞭还是让唐玉树混身蒸腾着汗。

林瑯却也顾不得嫌弃他,只紧紧地抱了上去,似乎生怕眼前的人突然消失一般。

管周遭围观的人窃窃私语何干,任辗转口舌之间百遍千遍的礼教俗论何干,只当那一套皆随了金陵城里的烟花窜上了天去。

唐玉树回馈的拥抱结实有力,想必身子恢复得很好,勒得林瑯竟有些疼。

疼,可是舍不得让他松开分毫。

☆、第三十七回

第三十七回辞冰山张公子败北撩铁石林少爷得胜

看着挺老实的一个小伙儿林老爷眉头紧拧成了一片疙瘩,鼻腔里喷出的不屑气息吹着胡子颤动:怎么就把我们瑯儿骗得五迷三道?

张谦压着笑意啧了一声:姐夫你什么身份啊偷听人家悄悄话的事都能做得出来况且你家林瑯生了一幅什么玲珑心思,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到底哪个把哪个骗得五迷三道还说不定呢。

张谦嘴上说着,其实自己也竖着耳朵分辨了片刻。察觉到除却顺儿的抽抽搭搭之外再捕捉不到任何声响,索性还是拉扯着林老爷出了外面来。

其实张谦心里失落,他想知道林瑯和唐玉树当下的情况,他们还好不好?他们会不会因这道坎坷而改变了对彼此的心思?唐玉树是如何摆脱李犷的?林瑯如死灰一般的心自此是否能复燃?

张谦想问个清楚若因李犷而真破坏了什么张谦迫不及待地想去补偿挽回一些,虽然这些事情完全与他无关。

与李犷久别这么多年,早已脱离了阿犷最喜欢的谦哥儿的角色,他还是习惯性地想要替李犷摆平任何残局。

单方面地大手包揽下一切关于李犷的顽劣和恣肆,是张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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