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好点没?”
昙鸢默念心经,甩去心头杂念,起身颔首:“无碍了。”
“惑妖知道她的手段对我和谢酩没用,特地给你安排了出戏。”楚照流心里跟明镜似的,慢悠悠地摇摇扇子,“她想在你心中种下心魔。”
见昙鸢默然不语,他轻轻笑了笑:“外面热闹得很,惑妖恐怕要有行动了,我这么身娇体弱,还仰赖两位保护呢。”
昙鸢一时哭笑不得。
三人回到街上,几个时辰前空空荡荡的长街此时人头攒动,挤得水泄不通,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面色彩诡艳的面具,排成长龙,向一个方向行进,乍一眼,仿佛排队入鬼门关的莽莽亡灵。
楚照流观察了会儿,眼疾手快地一把从队伍中拎出个人,丝毫不见外地笑问:“这位兄台,敢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眉目生得好看,气质又如云般舒而和,向来无往不利。
可惜被拎出来的那人戴着张红绿相交的鬼面,仿佛瞎了,冷冷地望着他不说话。
楚照流纳闷地问谢酩:“是我不够美貌还是不够礼貌?”
谢酩垂眸看他与那人靠得太近,平静地伸手隔开距离:“你可以再礼貌点。”
楚照流深觉有理,翻手就掀了这人的面具。
出乎意料的,面具下是张还算清秀的年轻面孔。
只是这张脸的脸色比楚照流这半个病秧子还苍白,嵌着双阴郁无神的眼,活像个刚从棺材里刨出来的死人。
“兄台,”楚照流食指飞快转着面具,很有礼貌地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人盯着自己的面具,见抢不回来,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不情不愿道:“今天是我们东夏国五年一度的庆典,陛下会携带皇室亲眷,在城楼接见万民,大赦天下。”
东夏国?
楚照流一愣:“不是西雪国吗?”
“殷氏西雪国?”年轻男人嗤笑一声,神色轻蔑,“不过是我国的手下败将,一群丧家之犬而已。”
说着,他面露警惕:“那个没用的大将军自杀后,还有不少家臣游窜,你们难道是西雪国余孽!”
楚照流没搭理他,啪地把面具贴回他脸上,拎着后领礼貌地扔回游行队伍里,若有所思地扭过头,对上谢酩一言难尽的眼神。
“怎么了?”楚照流摸摸自己的脸,“我还不够礼貌吗?”
谢酩微微扬眉:“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同我一样怜香惜玉。”
楚照流微笑道:“我看谢宗主也挺需要礼貌对待的。”
此处竟是东夏国都,而非西雪国,有点出乎意料。
居然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他和谢酩一来夙阳,就在鱼头山撞上了西雪国的大将军所化的骨妖。
后来又一路听着传闻至此,又看描述与西雪国所遭之事毫无二致,便没有多起疑心。
被屠城放火的不是西雪国都么。
东夏国的国都,竟然也被人纵火屠城了?
这种一模一样的下场……颇有点报复的意味。
楚照流心里有了几分揣测,琢磨了下,从储物戒中掏出面具递给谢酩和昙鸢:“入乡随俗吧。”
说着,他自顾自戴上面具,步履轻盈地钻进人群中。
昙鸢有点无奈:“照流是不是有些玩心过重,太过随性了?”
谢酩低头戴上面具,闻声望他一眼,淡淡道:“他岂非一直这样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