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答应了!
楚照流没能探究出谢酩究竟是哪儿出了毛病,俩人穿越一片废墟,来到了空荡荡的大殿中。
念珠上的佛息已经很微弱了。
正事在前,楚照流心里推演了一遍,环顾一周:“应当就是在这附近了。”
但是在哪儿?
他戒指里是有些宝贝能暂时护两人周全,但这么深浓的怨气,不是昙鸢那样天生佛骨的人,不到一刻就得脱层皮。
正琢磨着,谢酩注意到一处墙根下的怪异符号,蹲下身,指尖轻轻敲了敲残破的地砖。
“咚、咚”轻微两声。
以两人的耳力,瞬间就明了了。
下面是空的。
楚照流也蹲了过来:“在这下面啊,看这地板也不是一般材质,是不是得找找机关?”
明明身处险境,两人还暂时没了灵力傍身,他却还是兴致勃勃的,仿佛世间万事万物、何种烦恼,都不会沾身。
谢酩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不必。”
“那如何下去?”楚照流抬眼,眼底明澈如星,透着几分好奇。
迎着这道目光,谢酩慢慢抽出了鸣泓。
楚照流隐约猜到他要做什么,略感不安:“等等,鸣泓可是闻名天下的神剑,你不会想拿它来刨地吧?”
虽然因为身体原因,很少使剑了,但楚照流其实是个相当惜剑之人。
尤其是像鸣泓这种有灵性的剑。
谢酩对上他拒绝的眼神,静了静,开口:“鸣泓,你愿意吗。”
鸣泓:“……”
谢酩点头:“它愿意。”
说完,他握着剑,朝下狠狠一刺!
嚓地一声,整块地砖开裂迸飞而出!
楚照流没料到他说干就干,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便跟着一起跌了下去。
谢酩倒是早有所料,收剑抬手,瞬息之间,动作熟练地一把托抱住了楚照流,轻盈落地。
失血导致的眩晕又漫了上来,楚照流扶着额头,脸色苍白,气若游丝道:“剑尊大人,我赌你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鸣泓:感觉有被公报私仇到。
谢酩:说干就干还不好吗?
谢酩对楚照流恶毒的发言没有任何反应,目无表情地一撒手。
楚照流早有预备,从容不迫地翻身落地。
看他这样子,谢酩脑中突然窜出个画面——皮毛雪白的小猫背对着地面,一撒手却永远能灵活地翻身轻巧落地。
谢酩:“……”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真出了点问题。
两人坠落得很深,从一片狼藉的地道里顺着往前走了一段,眼前豁然开朗。
大殿的地下竟然藏着个地宫,果然别有洞天。
楚照流摸出琉璃灯盏,柔和的清辉盈满了周遭。
纵使皇宫早成断壁残垣,这座地宫却依旧保存得很完整,从地面雕琢的古朴花纹来看,地宫的修建时间明显比上面的皇宫早得多。
除了地上的花纹,前方一面墙壁上还刻满了一种古拙的文字,在琉璃盏的辉光下,闪烁着玄妙的华光。
是一种上古文字。
楚照流广读闲书,但在上古文字方面,唯一相关的研究就只有符箓了。
许多禁忌符箓的书写靠写古文,但上古文卷早在万年前的一场浩劫中所剩无几,修界内对上古文字有研究的也就寥寥几个。
他对这些鬼画符不甚耐烦,与其研究这个,还是更乐意去琢磨阵棋,见谢酩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谢酩抚了抚墙上玄奥的文字,嘴里吐出几个晦涩难懂的音节,片晌,摇头道:“只能读懂一小部分,应当是一篇祭祀文。”
楚照流摩挲着下颌:“显然,这座地宫与西雪国和东夏国都没有半毛钱关系,唔,我先把这篇祭文誊抄一下,回头再研究吧。”
说着,他翻出个空白卷轴,墨笔沾点墨,有画符经验在,照葫芦画瓢,笔走龙蛇,抄得飞快。
谢酩安静地等在旁边,注视着他雪白的脸庞。
地宫内灰蒙蒙的,在琉璃盏的灯辉下,那张脸莹白得似能发光,极是惹眼。
须臾,楚照流抄完了墙上的祭祀文,收起来提起琉璃灯:“走吧,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也离得不远了。”
他转头的瞬间,谢酩及时撇开视线,淡淡嗯了声,一手持剑,走在前面开路。
跨过前方的一道拱形洞,又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视线里出现了一扇紧闭的青黑色石门,足有四五丈高,高大而肃穆,散发着蒙蒙的冰冷光泽,门框上纹刻着繁复的花纹,一看就相当敦实,不是东夏国都那扇国门可碰瓷的。
楚照流从小把玩着宝贝长大,伸手一摸就知道这玩意一般人搞不定,充满期待地望向谢酩:“剑尊大人,这回你还能一脚踹开吗?”
谢酩木然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