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正面,反倒越让她手心发寒。
视频只截取一段音频,顾青竹说的补偿,与她提及许应那一段被刻意抹去。
像是背后的人藏有后手,又像是不想将许应推至台前。无论答案是哪一种,都证明了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只针对顾青竹一个人的算计。
当时的办公室里,陆助理与应许姗姗来迟,做不了手脚。
如果是单巧云录的音,她不会表现的那样傲慢,只会收敛着演戏,让人察觉不出问题。
这件事一旦曝光,即使青虹与顾青竹及时割席,股价也会收到波折,盛昌明不可能舍本逐末,也狠不下心。
唯一有可能的人选,似乎只有唯一无关紧要的局外人,向灵。
当初直播结束后,女人曾亲手递来名片,并提到许应曾要她照顾应许的事。
应许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句客套,没有当真,如今却后知后觉,这或许是一种暗示。
暗示应许,只要她需要,向灵就可以帮她。
无数想法缠绕着,让应许有些头痛欲裂,她感觉自己像只在封闭巢穴里打转的困兽,迟迟找不到打开出口的钥匙。
分明思路是对的,分明向灵的确有嫌疑但她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只是许应一句嘱咐?
可斯人已逝,做死人的人情,不可能得到相应的报偿,应许也不认为自己在向灵心中十分重要,重要到她愿意冒着得罪、甚至是与顾青竹鱼死网破的风险做这种事。
更重要的是,向灵与顾青竹私交不错,也曾是她的家庭医生。
应许同样许久没有休息,此刻格外的疲倦,她想将那些念头抛到一旁,可闭上眼,想到的却是顾青竹的脸。
安静中,应许无端想到了顾青竹的脸,在车上时,oga看上去格外的瘦削脆弱,仿若一张纸片,一阵风就能吹散,使人怜惜。
但更多的时候,它是割喉的利器,让人望而生畏。
想到这个比喻,应许唇角勾起嘲弄的笑。她撑着额头,烦躁的情绪弥漫在心尖,此刻也被压下几分。她翻阅起陆助理发来的几种公关手段,认真阅览摘抄,直到天色露出鱼肚白。
顾青竹睁开眼时,房内灯光明亮。
她却觉得有些畏光般,熄灭许多,方才回想起这一夜的梦。
与先前无止尽的噩梦不同,顾青竹梦见了昨夜的自己。
她与应许隔的极近,女人又一次开口,对她说出那句:我们回家吧?
语气满是试探与小心。
顾青竹听清的第一秒,大脑发白。
她很少提及家的词汇,应许便也从不开口。
顾青竹先前以为,这是因为应许识相,谨言慎行,直到此刻才意识到,或许应许什么都清楚,只是不愿意提及。
她沉默着,冷眼注视应许。
alpha却毫不介意,俯身按下按键,打开了车门。
紧接着,半跪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为顾青竹解开安全带。
应许耐心的为她擦干唇角残留的水渍,发丝垂落在顾青竹的脸颊,宛若杨柳拂过,分明只有一瞬,留下的痒意却直至此时依旧没有消退。
她像个旁观者,望着应许是如何处理污秽物,又是如何温声安抚自己,全程细心而温柔。
像是呵护一株被雨水打湿的植物。
直到确定她是真的稳定情绪,方才驱车带她回到公馆。
一切都如alpha口中那句回家一样。
应许开口说了,就会做到,一如既往的守诺。
一夜过去,发烧的症状依旧没有好转太多。
顾青竹能感觉到身体仍处于低烧状态,大脑昏沉,宿醉的后遗症持续蔓延,像是某种印证。
洗漱时,眼前再度闪过昨夜宋翡的脸,连带那双湛蓝的双瞳,也投影在镜中。
顾青竹闭了闭眼,按压起太阳穴。直到眼前的画面被晕眩的花白画面取代,她方才放下手来。
再抬头时,镜中的oa早已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不受控制的呼吸着。
应许并没有在客厅,顾青竹察觉到这点后,脚步一顿。
她去哪里了?
下一秒,她又因为自己这一想法愕然一瞬。
她为什么要在乎应许的去处?
思绪交织着,直到落座主厅,佣人递来茶水,顾青竹方才发现那是温水,而非一贯喝的红茶。
还没开口,佣人已经小声提醒:应小姐说,青竹身体不适
她似乎还有一句嘱咐要说,但在顾青竹凉薄的目光中,还是主动吞下了那些字词。
顾青竹指节握住杯壁,逐渐用力。
公馆是她做主,还是应许做主?她清楚应许与这些人关系好,可什么时候,她们已经好到越俎代庖,更改她的喜好?
这是顾青竹无法容忍的事。
正当她要发作,厨房里,却在此刻传来alpha的问询:火候呢?还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