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廷眼下重点放在经营关中上,又岂会坐视关中出现这么大篓子?然这段时间的毫无作为,恐根本就不是无为,而是一直在暗地布局。
“秦廷这次又在谋算什么?”
张良眉宇紧皱。
他已不敢抱有任何侥幸之心。
秦廷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等秦廷重新招徕了民心,只怕六国想复国,将会变得无比艰难,就算关东生出了乱子,在大秦铁骑之下,恐也难以招架,必须打乱秦廷的布局。
让秦廷功亏一篑。
但他知晓的情况太少了。
仅凭从四处打探到的信息,就想洞悉秦廷的布局,又谈何容易?
张良阴沉着脸,在室内走来走去,低语道:“这次关中危机,秦廷究竟会怎么解决?”
“商贾?”
张良摇了摇头。
他并不认为商贾会相助秦廷。
也不可能相助。
无论秦廷‘官山海’意图如何,最终利益受损的都是商贾,商贾完全没可能去以德报怨,而且一旦怀县沉船之事为有意为之,并最终泄露了出去,秦廷恐就不仅是针对商贾了,而是要索命!
商贾又岂会这么做?
而且就算商贾想助秦,盐铁缺少之事,也不是商贾能解决的。
最终还是要落到秦廷头上。
但秦廷会怎么解决呢?
张良在室内踱步,却是始终没想通。
更令张良不安的是,他现在完全不知秦廷意欲何为,也不知秦廷接下来的动向,更不知秦廷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完全茫然。
这让张良深感无力。
他甚至有种预感,何瑊的所为,不仅不能乱秦,反倒会助秦。
想到这。
更让张良心生烦躁。
另一边。
扶苏终究还是没能抗住。
逃到了嵇恒住处。
这几日,他也是彻底烦了,每隔一会就有官员向自己诉苦抱怨,他是不厌其烦,最终在几次阻止无果后,直接选择眼不见心不烦,躲到了嵇恒这里。
而且现在城中局势越来越紧急。
他也生出了紧迫感。
有嵇恒在身边,让他安心不少。
至少真出现什么突发状况,或者自己处理不了的情况时,能直接询问解决,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最终酿成大祸。
身处这场风暴中央,扶苏也深感压力。
他对自己的临场出手,也早没了最初的信心。
嵇恒淡漠的看了扶苏几眼,大抵猜到了扶苏目前的处境,只是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慢悠悠的去到厨房,烧起了热水。
扶苏苦笑一声。
他跟着走了过去,拱手道:“现在朝中对此事争议很大,不少人都在诉苦埋怨,他们中一些人心思不正,但的确有部分官员是深受其害,我虽多次劝阻,却始终没能如愿。”
“最终担心会影响后续,只能逃难般的来先生这了。”
“还请先生见谅。”
嵇恒面色如常,并未就此理会。
朝中之事,他不会参与。
扶苏也知晓嵇恒的性格在,知晓其不会冒然牵扯进来。
一时静默。
在嵇恒将柴火点着后,嵇恒才淡淡道:“时间已拖得有些久了。”
扶苏微微额首,道:“的确有些久了。”
“我前面因担心官署会不配合,就特意多等了几天,眼下已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也不敢再拖延,只是也不愿再待在宫中了。”
扶苏苦笑着摇头。
他这段时间真是思绪如麻。
每天不仅要询问督促各官署的进展,还要看各官署官员的诉苦抱怨,哪怕他早已有了准备,真的面对时,依旧感到了有些吃力。
那些文书里看似都风平浪静,但冷不丁几句却直插肺腑。
即便是他也生了几次闷气。
嵇恒看了扶苏几眼,轻笑着摇摇头。
他对此可是深有体会。
能身居高位的有几个等闲之人?
大多都狡黠如狐。
若是不再三小心,没准就被这些老狐狸阴了,到时更是有苦说不出,不过这大多仅限于朝臣之间。
若是当上了皇帝,尤其是实权皇帝。
那就没这些问题了。
但一个皇帝连这点城府都没有,只怕早晚会沦为傀儡,所以这段路注定是要走的,只是有的人熟悉的快,有的人熟悉的慢。
扶苏才刚刚开始。
从重从严从快!
半晌。
嵇恒的热水已烧好。
他给扶苏沏了一杯淡茶,然后闲适的坐到了院中。
这时。
魏胜急忙的跑了进来,高声道:“公子,情况不好了,现在城中市人似有些癫狂了,甚至有人开始在暗中影射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