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很清楚军中的现状,只是有些错是不能犯的,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
“错就是错。”
扶苏冷笑一声。
他大袖一挥,让随行的小吏,将这些竹简搬到马车上,给军中将领简单说了几句,便启程朝零陵走去。
扶苏的离去并未在军中引起太多波澜。
只是一场大换人罢了?
萧何等人来到零陵已有十日。
在这十天里,萧何等人跟李旦等朝臣之子,也多了一些了解,这些朝臣子弟,虽有着一身傲骨,但行事并不傲气,只是做事有些一板一眼,因而很容易让人生出距离。
刘季这段时间过得可谓如鱼得水。
虽并未在邀请名册之列,但借助其口才跟厚脸皮,硬生生跟这些人打成了一片,甚至于很多时候都能以一个‘长者’‘过来人’的身份,堂而皇之的据有一席之地。
长袖善舞。
已是日暮时分,刘季跟萧何在院中纳凉。
相较于刘季的春风得意,萧何倒显得有些沉闷,并非是遭到了冷落,而是萧何心中有心事。
刘季跟萧何熟识多年,自是一眼看出了萧何的心思。
他问道:“萧何,你这几天怎么没精打采的?我们来这边,又不用操心政事,每天还有好吃好喝的享受着,如此好的生活,你怎么还闷闷不乐起来了?”
“真是奇哉怪哉!”
萧何苦笑一声,看着昏黄的天色,沉闷道:“现在已是秋收时节了,等秋收过去,便要到每年的上计了,而过去这般时候,往往是政事最为繁忙之时,这段时间,我的确得闲,但县中的政事却也要因此耽搁了,若是因此没能完成既定的上计,恐会耽误来年很多事。”
萧何一脸忧心。
闻言。
刘季嘴角微微一抽,白了萧何一眼,无语道:“你这人就是这么无趣,你现在都不在县里了,还关心那么多干吗?这次又不是你主动躲避,而是殿下征调你过来的,就算日后真的没有完成既定的上计工作,那也跟你无关。”
“再说了。”
“你那些不都提前吩咐给了曹参吗?”
“我相信以曹参的能力,应该可以处理好的。”
“你就少想这些了。”
“既已经在零陵了,那就当享受当下。”
“这岂不痛快?”
刘季高喝一声,充满着欢快。
萧何失笑。
他可没有刘季这么乐观。
他也并没有忘记自己真正的职务。
自己是沛县的主吏掾。
对于地方官员而言,一年最要紧的就是上计,这不仅是这一年的总结,更有对下一年的展望跟目标,自己若是因此错过,恐真会因此遗漏疏忽不少,日后也要花费更多时间。
刘季看了萧何几眼,摇头道:“你分明就是闲不下来。”
就在萧何想要解释时,他们居住的庭院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两人下意识朝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皂衣小吏快步出现在了院中,同时也给两人传来了一个消息。
殿下来了!
此刻正在零陵的县衙召见他们。
萧何跟刘季心神一凛,不敢再多耽搁,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跟着小吏朝县衙走去。
他们其实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
这半月来,他们对扶苏是充满了好奇,过去天下对扶苏有很多赞誉,但毕竟未曾亲身一见,因而并不会真的相信,而且他们非是涉世不深的毛头小子,自不会真因此就高看。
同时。
他们也很是好奇,这位储君将他们召集过来,究竟意欲何为,又想让他们做什么。
当萧何跟刘季赶到县衙时,零陵的县长、县尉等人,早就到了县衙,李旦、郑如等同样恭敬的候在一旁,两人朝众人微微颔首,简单打了个照面,并没有任何言语,在大堂找了个相对靠后的位置,就这般坐了下去。
不多时。
吴芮、无诸、时岳等人也到场了。
全场很安静。
并无一人主动开口。
更无一人试图打破大堂的寂静。
全都安静的等候在一旁,只是目光不时看向堂外。
众人并未等候太久。
很快。
大堂外就响起了一道脚步声。
这道脚步声并不沉重,甚至显得有些轻快。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一袭黑色长衫的男子,面带温笑的进入到了大堂,其脸上虽挂着淡淡的浅笑,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让人不敢生出轻慢之心。
见到来人,时岳、茅尘等少数几人,却是陡然瞪大了眼,满眼不敢置信。
当时的那文吏竟是大秦储君?
这……
这怎么可能?
他们揉了揉眼,实在有些不敢相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