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恒笑而不语。
他并没有过多解释。
有些事没必要说的太明,一旦说明了,反倒容易出状况。
见状。
胡亥也没再多问。
他知道,若是能告诉自己,嵇恒是不会藏私的。
因而只可能是不能告诉给自己。
想到这。
胡亥在心中轻叹一声。
赵高这段时间四处走动,到处游说拉拢朝臣,但殊不知,这一切都在嵇恒的算计之中,最终很可能得不偿失,甚至很可能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他跟赵高毕竟师生一场,心中多少还是念及恩情。
只不过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能力,他连一些基本的小事,都未必能处理好,若是卷入这些勾心斗角中,只怕最终死都会不知道怎么死,他也实在没有想参与进去的打算。
而且赵高一而再的自作主张,也是让胡亥心中有些恼怒。
因为赵高是打的他的名号。
此事若为父皇知晓,自己恐还要被迁怒。
一念至此。
他心中是郁闷至极。
他都躲到嵇恒这了,还不能置身事外?
更令胡亥有些无语的是,那些朝臣竟真信赵高的一面之词。
眼下反倒将他架在了火上。
胡亥脸上的低沉,嵇恒自是看到了,他轻笑一声,当做没看见,悠闲的躺在椅子上,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享受着这美好的日光。
胡亥偏过头看了嵇恒几眼,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开口。
因为一切都在嵇恒的计划之中。
他很难真去改变。
只是自己莫名被卷入其中,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树下风声沙沙。
嵇恒摇扇,胡亥叹气。
智者如妖!
咸阳。
城中暗流涌动。
在赵高有意挑唆下,一股针对嵇恒的风暴,正在缓缓的成形。
胡府。
胡毋敬的家宅早已门可罗雀。
自胡毋敬从朝中退下,原本热闹的门庭,却是直接冷清下来。
前后差异大的惊人。
胡毋敬正坐在大堂,抿了一口茶水,感受着其中苦涩,最终才颇为不舍的吞进了腹中,这时,他看向自己的长子胡显,沉声道:“刚才我听到屋外有脚步声,是不是赵高又派人来传信了?”
胡显点了点头,缓缓道:“父亲猜的没错。”
“赵高又派人送来了信息。”
“此人当真是胆大妄为,胡亥分明已没了机会,而他更是早已被冷落,却还敢暗中拾掇人手,意欲改变既有的朝廷局势,属实是胆大包天。”
胡毋敬冷哼一声,双眼眯成一条缝,冷声道:“赵高?不过是陛下的一条家犬罢了,只是这条家犬却生出了自己的想法,但这跟我们无关,他既然有心去改变一些事情,此事对我们而言,未必不是有利的,这倒不用去指责。”
“现在也不到时候。”
“我记得你前几天曾说,赵高近来一直在暗中走动。”
“可知,他又暗中联系了哪些人?”
胡显拱手道:“孩儿的确打听出了一些事情,像是当初跟殿下有所过节的少府、典客等官员,赵高私下都去走动过,只是具体有没有说动,却是不知,但的确亲自登门联系过,不过从最近赵高这么频繁的动作来看,应当是有所斩获的。”
“只是具体斩获如何,孩儿实在打听不出。”
胡显轻叹一声。
他们胡氏早已今时不同往日。
辉煌不再。
就算还有一些助力,但早已比不上过去,很多事情也只能做到这样。
胡毋敬微微颔首。
他并未就此多说什么。
家中的情况,他又如何不知?
虽然心中同样愤恨不已,但又岂能因此去指责?
他抚了抚须,沉声道:“这赵高倒是挺有心计,知晓这些人曾跟殿下有过过节,所以特意去拉拢联系,为的就是想把这些人拉拢过去,若是真让其得逞,幼公子在朝中的势力恐会提升一大截,到时殿下若真出了什么事,未必不能改变朝廷现状。”
“我们倒是要重视一下了。”
胡毋敬沉吟片刻,突然转了话题,道:“之前赵高上门时,曾提到过一个钟先生,此人你下去可有调查过?又曾打听出什么消息?”
胡显道:“孩儿的确私下调查过。”
“只是现在孩儿官职低微,实在没办法查的深入,充其量只算是验证了一下赵高所说的话,此人现在居住在西城,距离长阳坊条街巷,不过这片街巷,似并无太多人居住,往来进出人员很少,外面似还有侍从护卫。”
“具体是何情况,却是没有查明。”
“但那钟先生的确在其中。”
随即。
胡显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