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真有这么难?”
“我刘季却是不这么认为。”
听着后方传来一阵不以为然的话,众人心中微惊,只是在听到是何人出声后,脸上又不禁露出一抹无奈。
他刘季哪有资格做决定?
甚至于。
若非殿下开恩,他都没资格入席。
那日,萧何将刘季之日告诉给扶苏后,扶苏并未因此怪罪,却也严令刘季不得插手事务府之事,但刘季却是能言善辩,虽并未明着参与,却又不时在外露面,靠着自己能说会道,硬是让扶苏另眼相看,最终特许其参与其中。
不过是作为一名‘假’吏。
即是代理!
听到刘季这混不吝的话,萧何也不禁扶额。
不过出于对刘季的信任,他还是很好奇刘季的看法,他朝众人微微拱手道:“刘季既然敢出声,想必是有自己的看法,刘季,你且说说你对此事的看法。”
刘季嘿嘿一笑。
很是自然的站起了身。
他看着前方众人,一脸轻蔑道:“你们之前说的那些话,全都站不住脚。”
“公平?”
“这世上哪有公平可讲?”
“这些话骗骗底层不识字的黔首隶臣够了,诸位是何等出身,都是看过不少书的人,怎么比我这一乡野之人都还见识不足?”
“张口公平,闭口公平。”
“诸位说出公平二字的时候,不觉得有些好笑吗?”
“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的,有的人出身就是贵族,有的人出身就是泥腿子,有的地方四季如春,有的地方四季更替,连环境都存在不一,又谈何是人,公平?只是人的伪善罢了。”
听到刘季的话,场中不少人眉头一皱,眼中露出一丝不悦。
刘季却满不在乎。
他负手而立,一脸不羁道:“公平就是士人编造出来的谎言,也是他们为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特意编造出来的诡辩之言罢了,世上需要公平吗?”
“不需要的。”
“你们去问问底层的那些人,他们谁又真的在乎公平?”
“没人在乎的!”
“因为底层的这些人很清楚,公平是没有标准的,标准是取决于士人的嘴,士人说这是公平的,他们就会变着法的找借口找理由,让人认为这真的是公平的,但这真的就是公平的吗?”
“呵呵。”
刘季对此嗤之以鼻。
在刘季眼中,公平跟儒生一样,都是臭不可闻的。
全都是一些假大空。
没有标准。
全都取决于士人的看法。
这又算哪门子的公平,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只不过是忽悠一群大字不识的人,以及让一群人跟着演戏罢了。
只是话说久了,有些人却当真了。
刘季冷声道:“你们觉得这次的事难决定,在我看来,其实安置之法早就呼之欲出了,根本不是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事,而是按照大秦的根本去执行即可。”
“大秦法制的根本就一点。”
“公正!!!”
“这才是秦法最重要的东西。”
“这同样也是世人最在意最在乎的事。”
“因为大秦是法制,大秦的公正是有律法为准绳的,也是能看得见的,因而公正与否,世人同样看得清,也看的明明白白,相较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世人更希望见到的是实在的东西,什么道德廉耻,仁义公平,全都是糊弄人的。”
“你可以认为底层的人蠢,但不能认为他们笨。”
“他们对天下的认识很简单,就是你定下的准则,最终有没有遵守,若是遵守了,那便是公正,不然,又如何能让人信服?”
“这次也不例外。”
“一切按章程去做就是。”
“赵佗有不满,让他去找律法的毛病。”
“有种就去把律法给改了。”
“不然按照律令的章程去做,无论如何都不会有错,公正才是事务府最重要的东西。”
“你们心思太多太杂了。”
闻言。
众人面色微变,却无一人反驳。
都低垂着头若有所思。
刘季的这番话,让他们瞬间醒悟,也明白了这次的关键。
公正!!!
一时间。
所有人都高看了刘季几眼。
刘季不简单。
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直接看清其中虚实。
不愧是让殿下都为之侧目之人。
洞察之力惊人。
我刘季该发达一次了!
萧何看着刘季,眼露一抹异色。
刘季虽官职不高,但对官场里的那些事,却是看的分明。
他其实说的并不太恰当。
却恰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