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这么憋屈了。
他回过头,看着一脸惊恐难安的女人,眼中露出一抹厌烦,最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不是布衣,就一匹夫。
但依旧能让这些天杀的官吏血溅三尺。
等吴广到乡里的时候,乡亭无比的热闹,附近几个里的里正都到了,除了里正,乡里的乡啬夫、游徼、有秩、乡佐等官吏都到了,只是乡亭的气氛透着一股怪异。
吴广眉头紧皱。
他紧了紧手中的铁耒,环抱在胸前,好奇的打量起来。
此刻宁行已确认了对方身份,乃御史府治下一名御史,名为陶舍,过去任职少府治下铜官。
宁行讨好道:“上吏这突然拜访是何用意?”
陶舍冷冷的看了一眼宁行,漠然道:“你就是阳夏县县佐宁行?”
“正是下官。”宁行连忙道:“上吏有什么吩咐可尽管说,我宁行在阳夏县还有一些身份,应当能满足上吏的一些要求。”
说着。
宁行的腰杆弯的更下去了。
陶舍冷笑一声,淡漠的扫了眼四周,沉声道:“你能满足的,因为本官这次就是为你而来。”
“为……我?”宁行一愣,不解道:“下官有些没听明白。”
陶舍从袖间取出一份竹简,高声道:“本官奉陛下之令,调查荆楚之地,过去数年征发黔首之事,在这一段时日调查下,你宁行被人告官,任职期间存在严重的‘通钱’、‘居官善取’,而经几日的调查取证,证据确凿,此外你为县佐期间,审理案件时,还存在‘纵囚’、‘失刑’、‘不直’等‘犯令’‘废令’的罪行,这次我陶舍奉令将你捉拿归案。”
“来人。”
“将罪犯宁行拿下!”
陶舍宣读了一下罪书,就直接下令捉拿了。
等被一旁秦卒拿住,宁行财陡然惊醒,脸色已大变,惊怒道:“你在干什么?你可知我是谁?我是宁家的人,我要见县令,我要见监御史,我就算有罪,也当是由主管我阳夏县的监御史捉拿,什么时候轮到你?”
“你给我松开。”
“你们陈郡的监御史都自身难保了,还能护得住你?”
“你什么意思?”宁行彻底愣住了。
陶舍看着下方一脸惊恐难安的地方官员,漠然道:“尔等身为大秦官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过去朝廷只是未来得及清查,这次陛下巡行,又岂会放过,凡牵涉征发黔首‘不直’的官吏,朝廷都不会姑息。”
“必定会严查到底。”
“而这些年被多次征发的黔首隶臣,朝廷在接下来都会大力斧正。”
“绝不会容许此事再发生。”
说着。
陶舍看向宁行,淡漠道:“你不是第一个被抓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凡在征发民众上弄虚作假、多次包庇陷害的官吏,朝廷都会一一查明,还天下万民一个公道。”
“还天下一个昭彰!!!”
“既然乡里的官吏都到了,那我便郑重重申一遍。”
“凡是牵涉其中的官吏,最好尽快去自首,不然等官府查到,绝不会有任何轻饶。”
说完。
陶舍大步离开了。
同时跟着离开的还有宁行的悲呼。
吴广站在人群中,望着远去的陶舍身影,也踽踽离开了乡亭,只是将近地头,又陡然换了方向,快步向前追了过去。
见有人拦截,陶舍眉头一皱。
四周的秦卒更是手持矛戈严阵以待。
陶舍停下脚步,冷声道:“前方何人,可知阻拦官兵的罪行。”
吴广道:“小人是阳夏县士伍,吴广,方才在乡亭见上吏捉拿了县佐宁行,小人这些年多次受此人针对,因而想向上吏询问一下,此人会被判怎样的罪,小人若有冤行,又可否向上吏告官?”
说完这话。
吴广心里怦怦直跳。
他只希望,眼前的这位官员,是个真正的好官。
若此人也跟宁行是一丘之貉,他刚从心底燃起的一点希望之火,也将会因此彻底熄灭。
说话间。
吴广下意识握紧了铁耒。
因为他对官府的官员还抱着几分不信任。
而手中的铁耒,是他最后的希望。
听到吴广开口,本就心神震恐的宁行,此刻更加慌张了,他连忙道:“上官不要听信此人,这人在阳夏是出了名的氓,他分明是想陷害于我,我宁行对朝廷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任何异心,也是忠诚不二的完成各项朝廷吩咐,从未有半点折扣。”
“下官实在冤枉啊!”
身处马背上的陶舍一脸平静,他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抓着马鞭,看了看吴广手中的铁耒,又看了看宁行惊慌失措的模样,冷声道:“若是官府查到的信息属实,此人当真犯下如此罪行,数罪并罚,即便有爵位减刑,至少也当是处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