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帕子都吸满了水渍开始滴水,而对方身上原本不显眼的地方,却因为衣物被水渍彻彻底底浸透之后。
这才将底下的物什映出了轮廓。
甚至隔着潮湿半透的面料,连色泽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
在她将那潮湿衣物表面一下接着一下摩擦贴到他身上之前,
织雾一直都以为自己擦拭的是他的腹……
织雾掌心瞬间发麻。
在终于迟钝地意识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之后,她眼睫猛地一颤,连忙要将手指缩回,却被一只烫得惊人的手掌猛地按住。
织雾这个时候才终于意识到……
太子的确在发烧。
因为他的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烫得织雾指尖泛粉。
但这件事,与他们仅有一帘之隔的吴德贵显然并不知道。
高烧让晏殷感觉到痛苦的滋味。
而痛苦却偏偏是所有情绪中, 让他最会产生一种自己是个血肉之躯的体验。
因而,在那种炙热高温下的极端躯壳折磨中,晏殷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吸食痛苦养料的怪物, 隐隐生出一种扭曲快意。
可代价是,他不再是从容在握的他。
他的清醒和理智像是剥离了这具快要被烧熟了的身体, 浮在高空中, 冷漠地注视着披着人皮的“自己”。
而在病榻上的男人, 那具失去了清醒理智控制的躯壳,甚至比一些低贱牲畜都要更为服从本能。
恶劣地故意不接住茶水, 恶劣地让少女犯错。
看她慌乱抿着嫣红小嘴, 张口道歉时, 檀口间若隐若现的舌尖粉肉柔软而湿濡……似要舔出唇瓣, 又好似勾着人去侵|犯她的唇齿, 反复嚼咽她的粉舌与甜汁。
身体恶劣的本质, 在美人触碰到之前,就开始不顾这具身体濒临极限,恣意放纵。
隔着帐幔, 吴德贵也对病气稍稍忌讳,自然不敢随意入内。
太上皇他老人家这几日受的罪够多了, 再将太子身上的病气过了回去,他也于心不忍。
吴德贵询问织雾:“小姐,可需要续第二杯?”
织雾掌心摩擦得滚烫,脑中似乎浸入了一片空白。
可眼下, 她更怕吴德贵会因为她过于奇怪的反应,而入内查看……
她心思慌乱地仿佛心口揣了只兔儿, 在被对方按住手背无法抽身而出时,只能口中回答:“不……不用。”
少女硬着头皮道:“我在替太子殿下揉身上不适应的穴位……”
说完后, 抬眸间对上男人的黑眸,织雾只觉自己疯了。
为了不让吴德贵撞破这一幕,她竟然还撒了谎……
吴德贵再度感到欣慰。
顾小姐这次的确是在安太上皇的心了。
否则,如何能愿意这样放低姿态,主动帮太子纾|解不适?
“太子殿下,顾小姐给太上皇按了之后,太上皇身上酸疼的地方都好许多,想来效果是极好的。”
隔着帐子,吴德贵虽看不见太子面上的表情,却听见太子语气颇为不可捉摸道:“是么?”
“那就烦请妹妹用两只手。”
吴德贵微微错愕,顾小姐怎能能用一只手?
用一只手岂不是很敷衍?
不说力度不够,光是表现的态度上,都让人觉得很不情愿。
他怕织雾心里还存着几分气性,忙劝说道:“顾小姐,太子是一个成年男子,身体难免吃劲儿,用两只手吧。”
织雾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子,见他黑眸深处好似都要伴随着身体高温燃出两簇黑沉火焰。
比起一个正常人,他此刻更像是被烧得理智全无的疯子。
毫无廉耻的程度,和那位人前浊尘不染的太子晏殷本人,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一起。
甚至,织雾只当他已经烧坏了脑子,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而和一个毫无理智的病人想要讲道理,这几乎是一件绝无可能的事情。
听见吴德贵说到“实在不行,老奴也可以进来帮顾小姐”时,织雾阖了阖眼睫,另一只手也碰了上去。
这才……整个包住。
晏殷薄襟松垮,清癯的后背倚在木质雕花的床栏上,一条曲起的臂肘慵懒搭在其上。
他略为后仰,目光却仍垂落着注视着少女羞涩握住的指尖。
皮囊漂亮的男人抬起下颌,凸起的苍白喉结滑动着。
他的呼吸似乎也在变得明显。
织雾耳畔浮着他若有似无的呼吸,想让他轻点,外面的人似乎也会听见……
因为很快,吴德贵便好心提醒,“小姐轻一些,别与太子殿下怄气。”
吴德贵怀疑顾小姐是不是故意借着按摩的名义报复太子……
也不怪他想的太多,毕竟他们俩关系一向微妙。
“太子身体未愈,若按得太过用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