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曲晚瑶显然却不太想要继续等下去。
织雾见她醉酒后有些拦不住,便只好哄她喝了一杯提前准备好的茶水。
接着曲晚瑶便昏昏沉沉地伏在茶几上安静了下来。
眼看曲晚瑶被下了迷药的茶水迷晕后,织雾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若让曲晚瑶正常地离开这间屋,织雾今夜做的戏就会全部白搭。
甚至还会就此失去惠嫔信任。
织雾不敢离开房间,她身体愈发虚软,只勉强将装有迷药的茶水泼洒在盆栽根部。
接着便听见“砰”的一声,有人暴力踹开了房门。
尤嬷嬷是第一个快步冲进房间的人。
她直奔曲晚瑶而去,极关切地想要扶起对方。
“顾小姐对曲医女都做了什么?!”
冷厉的叱问传来同时,织雾只觉肌肤表面好似有无数蚂蚁在轻轻啃噬。
她眼睫轻颤,却看都不看一眼,语气略显敷衍,“曲医女兴许是睡着了……”
尤嬷嬷伸手将曲晚瑶好一阵摇晃,发觉曲晚瑶根本无法醒来,脸色更为紧绷地看向门外。
“顾小姐分明是在撒谎。”
织雾顺着尤嬷嬷的视线看去,看到了负责领路的一名宫人。
对方分明是方才桌席上伺候过的。
那宫人看向织雾眼神心虚闪躲,显然是暗中与东宫的人汇报了织雾当时对曲医女威胁饮酒之事。
宫人进来后又说了些什么,织雾耳畔好似听见了,又好似全然无法集中注意力。
她体内的热意窜得愈发厉害。
待瞧见霍羡春要上前去把脉时,织雾这才有些难忍地启唇说道:“不可以把脉……”
他们要当场看病,尤嬷嬷甚至还有一股不追责到底不罢休的姿态,让少女实在无法坚持。
若再耽搁下去,她多半便要当场狼狈失态。
在今夜,织雾若人前失态丢人反而是小。
一旦当场暴露了身体状况,被惠嫔的眼线知晓她才是服用了情药的人,那才是得不偿失……
因而,为了将这些人快些赶走,织雾只好对霍羡春说道:“因为,曲医女中的是情药。”
把脉固然可以诊断出诸多病症,唯独情药的症状难以诊断。
而且,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也会令曲晚瑶的名声受损。
霍羡春愣了一下,发觉她做了什么之后,瞬间倒吸了口凉气。
显然不是被她下情药的举止所惊骇到,而是被小兔子急了也会给人下情药的举止给……震惊到。
一旁尤嬷嬷闻言,神色更为不可思议,“曲医女怎么会中……中这种药?”
“顾小姐,你难道不该解释……”
织雾身体愈发难捱,她反手将手腕贴在冰凉的柱子上勉强汲取些许凉意。
直到肌肤被那股凉意激得竖起汗毛……人这才又重新拾起几分清醒理智。
“我知晓尤嬷嬷担心曲医女……可这样的事情若不先解决,延误了是会出大事的。”
少女面上不显,却因为略显轻浮的语气,言辞间听上去更像是一种威胁。
“还是先将曲医女带走吧。”
如此,他们亲自将曲晚瑶带走,惠嫔才会相信最后失误的环节是因为太子。
而不是因为织雾从始至终都没有给曲晚瑶下过药。
在织雾话音落下时,门外一抹自浓暗夜色中剥离而出的颀长身影才姗姗来迟。
一只玄靴抬脚跨过门槛时,室内瞬间都静默了下来。
夜色已深,太子身上却仍旧穿着一身执政时才会加身的蟒袍,他头戴着金冠,身着冷肃禁欲的玄黑衣袍,显然是被人中途打断了政务,刻意引来此地。
织雾扶着墙角,察觉到门畔来人是谁……呼吸都微微一窒。
更是不敢抬眼看向对方分毫。
尤其是在她方才的话显然都被对方听见的情况下……
霍羡春转身同门口来人道:“太子殿下,我的确诊断不出中了这种药的脉象……”
“不过……”
霍羡春说着扫了织雾一眼,“这种事情的确是耽搁不得。”
尤嬷嬷闻言更是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追究责任,连忙同晏殷张口请求。
“太子殿下——”
太子掀起眼睑,余光掠过角落里的少女,接着才沉声吩咐,“孤今夜路过景宁宫时,旧疾复发……去请徐太医也一并过来。”
太子这样说,显然也是保住了曲晚瑶的名声。
若曲晚瑶真中了这种药,多耽搁一分,便会药性更深一分,直至再无分毫挽留余地……
霍羡春路子野,徐太医经验多,想要解除曲晚瑶身上的药性才能更快。
尤嬷嬷得了命令,当即将曲晚瑶给背上。
外面似乎还有与晏殷商议朝政的臣子在小声说话。
在他们生出好奇心之前,太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