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是薛云照此前从未体会过的禁忌。惊电游走在他的血脉中,随着遍地生花的吻让感官一寸一寸苏醒过来,它们在咆哮,呐喊,它们把他架在火上炙烤,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燥热起来。
不行……不可以……
他在混沌中抓住一丝理智,蓦地转过头来。那一瞬间,男子与女子的目光交汇在一处,深入,再深入;缠绵,再缠绵。明明什么也没发生,明明只是相顾无言,薛云照的手却不由地暗暗攥起,额前沁了层薄薄的汗。
他抬手将孟卷舒的衫裙揽起,女子的衣物不易穿,只能手忙脚乱地将她的身子全部裹住,连脖子都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
“娘娘,秋夜深冷,莫要受寒了……”薛云照小心翼翼地抬起目光,声音轻得只有彼此能听得见。
衣裙裹身的那一刻,孟卷舒怔了一下,眸子里氤氲着光,下意识顺着他的手攥紧了自己的衣物。
月光入户,穿破窗棂,凉薄地映照着两个人。他们以一种暧昧的姿势坐着,却似乎全然忘了。某一个瞬间,或许曾心无旁骛地望进过对方眼眸的最深处。
沉默了半晌,最后是孟卷舒起了身,她没有再强迫他,而是紧裹着那薄薄的衣裙,立于倾泻的月光之下,像一尊圣洁的玉像。
“你走吧,会有人带你出去的。”
她定定地望着霜雪般的月色,口气像是变了一个人,仿佛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薛云照的眼里有侥幸,有落寞,他从塌上站起身,正了正衣冠,向着贵妃的方向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而后才转身离去。
他行礼的时候孟卷舒没有回头,离去时才缓缓转过身来,缄默地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殿中再一次恢复了寂静,她长立于大殿,轻轻叹了口气,而后转头继续望着白练般的月光。
纤薄的背影凄清,像一朵孤独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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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个小副本终于开起来了!
蒹葭倚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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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薛云照都没有睡好,总是心不在焉,饭也用不下几口就搁下了碗筷,引得薛父薛母的心七上八下的,怀疑儿子害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病症。
可说来也怪,唯有去夏府见夏家姑娘的时候才会开怀到多吃几口,以至于两个长辈总是岁月静好地并肩依偎着,遥遥望着夏府的方向齐齐默叹——
“还说对夏家姑娘没有情,我看就是自己一厢情愿,又没能讨到女儿家的欢心。咱们云照啊,就是正经书读得太多,人都读木了,不会哄姑娘可怎么能行?”薛母用手肘捅了捅薛尚书,“改天你寻个机会好好教教他……”
薛尚书忙反驳:“我哪里擅长,夫人你可别折煞我!”
闻言,薛夫人打着扇看向身边人:“呵,想我还未出阁时,是谁三天两头来我家府上讨饭吃?仗着自家官高就拿官威来压我阿爹,让他不敢不留你用饭。吃饭就算了,还非要女眷一同入席,更没脸没皮地要与家中庶女同座。薛辞遇我告诉你,要不是我阿爹官小,要不是我娘出身寒微,不然你可娶不到我!”
“是啊……”薛尚书笑着攥紧了妻子的手,“要不然你可就被别人娶走了……”
明明是十分温情的一句话,薛夫人却十分灵巧地躲开来,振振有词道:“话说得这么肉麻,还说自己不擅长?是谁总是写三两句酸诗塞在我枕头底下?是谁在后苑里种花,每天摘一朵来送给我?又是谁每年生辰都不肯让我吃顿好的,非要自己洗手作羹汤?”
薛夫人也是大家闺秀,发脾气来甚至让人看不出怒意,更像是无奈。
薛尚书惊异地张着嘴:“啊?这便是哄女儿家的招数吗?”
夫人摇摇头,气得扇子都打快了些:“父子俩都是榆木脑袋,这个家可就靠我撑着了……”
她一心喜欢夏之秋做薛家儿媳,纵然夏将军已致仕为民,两家门户悬殊。
可薛夫人不知道的是,自家小公子去夏府,全然是为了另一个女子。
薛云照拜访夏府,除了与夏之秋是能说到一处去的知己,更因她是贵妃之妹,总能不着痕迹地谈论到这位皇亲国戚。近日他刻意地避讳那场无人知晓的禁忌,却总会无端想起那个深宫里的女子,从初见到最后一面,早已在心里被摩挲千万遍。
他尽量不在宫中处理公文,就算无可避免,也会寻旁人一同来去,免得自己再误入他处。
“怎么就是记不住路呢……”他坐在秘书省的大殿中,用典籍的书脊轻轻叩着自己的头。
然而今日,似乎避免不了一场相见了……
“薛大人,陛下有旨,传您去琴嫣殿。”
来传话的是陛下身边的赵内侍,他微微倾着腰背,脸上带着老道的笑容。这是在宫中游走数十年才能练出来的功夫,千人千面,琢磨主人的心思对旁人施予恰当的神色。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