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事情还没到晚上，主要是学校和京山医院之间的距离计较远，大多的时间都花在了路上。

温郧坐的车是顾氏安排的，挺方便的，

温郧上车时司机就把消息发给了顾纨，知道温郧马上就回来的顾纨活动活动自己僵直的身体。

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一下午了，长时间不动弹让他的骨头卡卡作响。

顾纨努力拉扯自己面上的表情，可是情绪让他怎么都笑不出来，就算笑出来了也是像假面一样难看的笑容。

躁郁症让人的情绪很不稳定，时而亢奋时而焦躁时而低落，顾纨大多数的时间是在焦躁和低落之间徘徊，他会想很多问题，然后尝试反抗一下自己的情绪，可是最后的结果都是徒劳的。

温郧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医生，医生对他说顾纨的情绪很不对劲，而且一下午都没怎么活动。

可是当温郧推开门的时候却只看到兴奋的顾纨，他笑着朝自己跑过来。

“你回来了！”

温郧也伸出手轻轻的抱住了顾纨，明明屋子的温度不低，可是顾纨的身上还是很冷。

“嗯，我回来了。”

顾纨松开温郧，转而勾住温郧的手臂，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温郧没仔细听，只是看着顾纨，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什么痕迹，可是最后却什么都没找到。

这个人真的很擅长演戏，难怪医生和顾桑都不愿意他出去。

“顾纨，医生说你下午很不对劲。”

顾纨的话戛然而止，上扬的嘴角也渐渐扯平，他看着温郧，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水。

“周郧，我很不对劲。”

温郧给了顾纨抗争的勇气，可是疾病就是疾病，哪怕上一秒你穿的光鲜亮丽，打算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约会，下一秒你就能毫无预兆的被悲伤淹没，甚至你清楚你是应该高兴的，但是却没有办法去违抗。

顾纨的手在颤抖，慢慢开始握紧，掌心中还遗留着温郧的衣服。

温郧抽出一只手摸到了放在不远处的药，抠出两粒递到了顾纨的唇边。

“先张嘴。”

顾纨配合的咽下递到唇边的药，然后被温郧拉着去喝水。

药物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体内的激素，达到一定的治疗效果，但是并不是治疗的最好方法。

所以温郧才会担心，担心有一天顾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然后抛下一切走向自我毁灭，这并不是他所想，可是情绪会告诉他怎么做最不痛苦。

作者有话说：

存稿

狐狸精（22）

◎找不到顾桑，那就从顾纨身上下手吧，总之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顾纨喝了一口温郧递到唇边的温水, 可是苦涩的味道依旧在口腔中停留。

“怎么样？咽下去了吗？”

顾纨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和其他的躁郁症患者不同，顾纨是属于比较能控制自己情绪的那一类了。

温郧之前查资料的时候看到不少躁郁症患者会自残发疯之类的, 但是他觉得顾纨的状态也还好，只要他陪在身边, 顾纨就乖乖的吃药躺下, 然后蜷起身等待着自己的情绪回归正常。

可是之前见识过顾纨拿刀捅亲爹的医生们一点都不认为顾纨比其他人好到哪里去, 只是这个人在温郧身边比较乖一点吧。

顾纨蜷缩在床上, 拉着温郧的手，半闭着眼睛，像是在神游。

“神经病是不是很可怕？”

“还好吧, 不算可怕。”

温郧很平淡的回答，他见过周父周母面目全非的尸体,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明明活人才更可怕。

“你在想什么？能告诉我们？”

“如果我说不能你会想干什么？”

“我会想死, 我会觉得你不在乎我，我存在的所有意义都消散了。”

温郧看着已经闭上眼的顾纨, 他没想到顾纨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在想更可怕的东西，比精神病可怕一万倍的东西。”

温郧的语速很平缓，慢慢将周父周母死亡时的样子讲了出来，也许他应该更悲伤一点, 可是这个看起来很温和的少年就是用那样平缓的语气扒开自己的伤口。

顾纨抓住温郧的手紧了紧，他想开口说对不起, 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你。”

温郧的眼睛中只有顾纨一个人的身影, 顾纨就好像是这片土地唯一的主人。

……

医生透过监控能清楚的看到病房里的两个人, 他很惊奇, 顾纨的状态真的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好转，看来人对人的影响真的是不容小觑。

几天之后，顾桑来医院，主要是检查之前顾纨留下的刀伤，至于顾纨，他身边有温郧，现在怕是不想见他。

顾纨也渐渐恢复正常，旁人也看不出这人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