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才道:“这种话,你千万不要在意欣面前说。——若是让她听到,她的尾巴更是要翘到天上去。我今儿苦心孤诣给她的教训和冷脸,就全都泡汤了。”似乎有些担心齐意欣会因此不知悔改,以后更加变本加厉地出去闯祸。
康有才忙替齐意欣说话,笑着道:“少都督,您现在是距离太近,反而看不清真相了。小欣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我相信经过这件事,她会洗心革面,有大的转变。不瞒您说,我跟小欣共事这么久,对她最深的印象,就是她是一个知错就改,学习能力特别强的人。”
顾远东没有说话,低下头从桌子底下取出一张纸,开始写信,道:“你们别为她说好话了。总之这一次,我希望对我和对她都是最后一次。”
方全偷偷给康有才做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插手顾远东和齐意欣的私事,又开口截住康有才的话,将话题转回来,道:“少都督,整件事说起来,其实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却因为小欣和龙虎帮,而串连在一起。首先,那绑架《新闻报》职员小严的那伙人,是受江南蜂麻堂的人指使。而江北那伙指名道姓要调查齐三小姐的人,却是江北成大都督的人。目前来说,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动手没有,更不知道他们得到多少有关齐三小姐的消息。——少都督,江北成家为什么要派人查齐三小姐?少都督有没有什么想法?”
顾远东沉着脸道:“我管他们有什么想法?总之在我的地盘上,想动我的人,就只有一个下场——找死!”
康有才和方全面面相觑地摇摇头,便劝道:“少都督,您这样做,会不会让人知道齐三小姐是您的软肋,以后,不仅给少都督添麻烦,而且让齐三小姐的处境更加危险……”
顾远东扬手止住他们的话,淡淡地道:“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这个人,不仅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逆鳞。——若是不信,就尽管来试试。若是以我的力量,还护不了意欣周全,我也别做什么少都督、大都督,直接回朝阳山打猎算了。”
康有才和方全见顾远东在这件事上如此强硬,而且以他的势力,确实有强硬的本钱,便不再相劝,遂起身告辞道:“天不早了。少都督早些歇着吧。”
顾远东送他们到书房门口,欲言又止,还是挥手让他们去了,自己回到书房里间,仔细将那三分证供又看了一遍,对江北成家的意图仔细琢磨起来。
天亮的时候,顾平回来了,对一夜未眠的顾远东悄声道:“那一伙人被我们逮住之后,马上号称他们有江北大都督给少都督的信函,说他们是特使……竟然像是有准备的样子。”
如果是使节,当然不能就地格杀。所以顾平将他们关在一个隐秘的所在,专程回来报信。
顾远东揉了揉双眉之间的印堂穴,问道:“那封信,你看了没有?”
顾平点点头,取出信来给顾远东。
顾远东却摆手,道:“我不看,你说给我听就行。”
顾平脸色严肃地道:“其实这信是成大小姐写的,不是成大都督。说她不日要来江东做客,顺便参加上官总长的婚礼,希望少都督能行个方便。还说这些人,是帮她来江东打前站的。”
顾远东一听不是江北大都督成士群写的信,心里立时就轻松下来,双眉舒展,望着顾平笑道:“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成士群的手笔。——既然不是成士群的手笔,这信就是假的。还留着做什么?”
顾平瞠目结舌,拿着信挥动两下,忍不住道:“少都督,成大小姐在成家军中的地位,少都督不会不知道吧?”
顾远东将双脚翘起来,搁到书桌上,两只胳膊抱着头,往后舒适地仰靠在自己坐着的高背软椅上,笑着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成大小姐再厉害,她也没有在成家军中挂职。你说,江北有少都督吗?若成大小姐真的是江北成家军的少都督,我自然和她平级相称。可是她拒绝受职,如今也只是一个大家小姐而已。”说着,顾远东指了指墙角的熏笼,道:“扔到那里面烧了。”
顾平咬咬牙,走过去将信扔在里面。
火光一闪,那信立时化为灰烬。
“那伙人怎么办?”顾平烧完信,走过来问道。
顾远东面无表情地起身,道:“这还用问我?——一伙来路不明的人,威胁到我家眷的人身安全,当然是格杀勿论。”
顾平看着顾远东的背影,又确认了一声:“少都督,您觉得这样做,会不会引起江北成家的怒火和反感?”
顾远东嗤笑一声,没有说话,脚步不停地往里面的睡房走去。
顾平在书房里站了一会儿,终于转身离去,来到关押那伙人的人地方,对他们道:“我们去查证过了,江北成家说没有这回事,他们没有派任何人到江东来,说你们一定是骗子。”
那伙人吓得傻了,呆呆愣愣,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平又问了一声:“除了那封信,你们还有没有别的证实你们身份的证物?”
那些人迟疑半晌,都摇摇头,道:“请让我们见少都督一面,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