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东笑了笑,“顾平当然不是他爹娘能够拿捏的。回去直接跟他爹娘说,不许跟赵家订亲,自己要娶的是绿茶,而且不准他的几个弟弟妹妹也跟赵家结亲。”
齐意欣松了一口气,可是想到绿茶还没有嫁过去,顾平就为了她,跟自己的父母对着干,这要嫁过去了,顾平又不会天天在家里守着她,还不知道要受公公婆婆多少窝囊气。
顾远东却满是赞赏的口气道:“顾平也得了我的几分真传。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跟他爹娘挑明,成亲之后就分家。他虽然是长子,可是要跟爹娘分开住。——他会奉养爹娘,照顾弟弟妹妹成亲嫁人,但是不会让爹娘跟他的小家掺和到一起。还警告他爹娘,如果想抱孙子,就不要去为难他媳妇。”
齐意欣听了,也是满脸含笑,却对顾远东的第一句话有些不满,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道:“胡说什么呢?你哪有什么真传?——除了动不动就拿枪出来吓人,你还有什么本事?”
顾远东含笑低头,在齐意欣耳边轻声道:“……我有什么本事,少夫人还不晓得?”暧昧的声调,让人不想歪都难。
齐意欣红了脸,吃吃笑着,“我要去沐浴了,不跟你瞎掰乎。”快步走上台阶,回屋里去。
顾远东转过身,看见暮色四起,院子里花叶扶疏,暗香浮动,安宁祥和,岁月静好,深深吸了一口气,也大步跟上去。
因顾老夫人才过世不久,顾远东虽然说了不给她办葬礼,也不服丧,可她到底是长辈,顾远东还是和齐意欣分床睡,算是尽最后一点心意。
齐意欣睡床,顾远东睡在床对面的榻上。
幸亏此时已经是晚春时分,夜晚已经暖和起来,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第二天,齐意欣一早起来,一边打点早饭,一边让蒙顶去准备礼单,要给顾平和绿茶的婚事送礼。
顾远东吃完早饭,就去外院理事。他主办的发电厂,已经将电这个东西,成功打入江东人的日常生活之中,让他们须臾也离不了。随之而来的经济利益,当然也是惊人的。
现在这个发电厂,用的动力还是煤。发电厂的规模越来越大,一般的小煤矿已经应付不了庞大的发电需要。齐意欣就跟顾远东建议,让他派人去探查新的煤矿,直接买下来。自己给自己供给煤矿,总比拿着银子去别人那里买合适。也不怕有人会囤积居奇,故意加价。
因发电厂的规模越来越大,齐意欣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因为前世的关系,她一直觉得发电厂这种东西,属于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基础产业,多半应该是国有,不是私人所有。就算有私人经营,有关国家机构也会对这样的产业进行层层控制,跟握在国家手里也没有什么两样。
所以齐意欣就想偷偷留一手,让顾远东将新探测、买入的煤矿都要在暗中进行交易,并且用了控股的形式,用层层子公司,将真正的幕后大老板掩饰起来。这样在外人看来,顾家也只握有发电厂而已,那些发电用的煤矿,还是要从别人手里买入。——免得有些人看见发电厂生意的如火如荼,就起了坏心要分一杯羹。
顾远东听取了齐意欣的意见,只是这样一来,他的事情就又多了一倍,每日里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齐意欣打点完家事,正想去顾远东那里坐一坐,跟他说说话,外面有婆子进来回报,说有个姓严的先生求见。
齐意欣只认识一个姓严的先生,就是《新闻报》的严老板,便赶紧命人将他请进来。
来的人果然就是《新闻报》的严先生。
齐意欣命人给严先生奉茶,感慨地道:“严先生,好久不见了。”
严先生端着茶,莞尔一笑,道:“也不是很久,不到半年功夫吧。”
齐意欣跟着笑,先将报馆里面的同仁一一问候到,才问严先生,“您今日来,不是只为了叙旧吧?”
严先生的脸色严肃起来,点头道:“是有些事。我拿不定主意,所以想问问督军夫人你的意见。”
齐意欣忙道:“严先生,您还是叫我小欣吧。——叫督军夫人太见外了。”
严先生也不矫情,从善如流,“小欣,前几日的报纸,你看过了吧?”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
齐意欣立时就听懂了严先生的话,“您是说,李家捉奸的那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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