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里面的清水倾倒在齐意欣的纺绸裙子上,又顺着裙子一直滴到雪白的地衣上。
看着齐意欣愣愣的样子,顾远东有些担心,安慰她道:“你不用太过自责。顾远南大概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顺口瞎说的。”
齐意欣回过神来,虽然极力镇定,可是脸上血色全无,嘴唇更是白得近乎透明,“不是……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你知道吗,当时,我听远南说了考生向李绍林举报之后,就跟她直言不讳地说,如果考生对考试院院长不满,直接去衙门里面告他就是了,为何要去大总统那里投诉?——还说大总统那个位置,岂是一般考生可以接触得到的?我甚至嘲笑他们,说是哪个考生有这样通天的手段,把手伸到大总统的书桌前面。”
说到这里,齐意欣都快哭了,“后来,我还跟顾远南说,让她回去提醒成丽华,想陷害齐大老爷,先把各种漏洞都堵严实了再来诓我!”最后她还说过一句话:“当我的脑子跟她一样呢,成天想着别人的男人,都快想傻了!”可是她没好意思在顾远东面前说出来。
听见齐意欣把整件事说完,顾远东也愣了,从罗汉床上站起来,在内室屋里来回走动,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齐意欣不无懊悔地道:“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多嘴,立刻指出他们计划里的漏洞,他们根本不会去大费周折地让人去司法部告状,而是会按原计划,直接让李绍林出面,将整件事挑出来。——我的气话,恰好给他们一个机会,去修整他们计划中的漏洞,反而让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远东停下脚步,看着齐意欣道:“你就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就算他们听见你的话,修整计划……不对,你当时跟顾远南说的时候,都有谁在场?”
齐意欣窒了窒,仔细回想一遍,道:“只有远南一个人。我只跟她说了这话。——可是远南已经死了……”
顾远东是军人出身,出战以来,从无败绩,深谙兵不厌诈之道。
听齐意欣一说,顾远东立刻下了结论,“顾远南没死。——她一定跟着成丽华去京城了。西城区赵家小院里面的女尸,一定是假的。所以他们才要烧屋子,就是为了掩盖这个真相。”
齐意欣有些迟疑地道:“会不会顾远南跟成丽华转述我的话之后,成丽华担心她会泄露他们下一步要做的事,所以将她弄死?”
顾远东沉吟道:“也有这个可能。但是这个可能,不能解释他们放火烧房子的动机。——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顾远南金蝉脱壳了。成丽华当然担心她会泄露他们的计划,所以才带着她一起跑路。”这就是成丽华为什么要连夜离开东阳城的原因。
齐意欣想了想,赞同道:“这样一来,倒是都能解释了。”说完又叹息道:“不晓得远南知不知道,她的弟弟也死于大火之中。”
顾远东淡淡地道:“就算她不知道,也要让她知道。我去《新闻报》一趟,跟严先生谈点事,很快就回来。”跟齐意欣的谈话,居然引出很多新的证据,让顾远东又有了一个计划。
齐意欣扶着腰站起来,送顾远东到门口,叮嘱他道:“让严先生把西城区大火的消息写详尽些,但是暂时不要提及顾远南和成丽华在其中的作用。如果让成丽华察觉我们知道了顾远南金蝉脱壳的秘密,她这个人心狠手辣,说不定就一不做,二不休,将顾远南直接弄死算了。如果顾远南一死,我们就更难找到证据,来指控她了。”
顾远东叹口气,对齐意欣摇头道:“到了这个地步,不是每件事,都能找到证据来证明的。逻辑上合理,动机上明确,我们就可以给他们定罪了。”定罪之后,当然就是行刑。
齐意欣瞪大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喃喃地道:“这样不好吧?我们找到证据,将她正大光明的定罪,不是更好?”
顾远东伸手揉揉齐意欣的额发,苦笑着道:“不好。因为我们没有时间了。——你现在可以睁大眼睛看清楚,你夫君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另一面了。”说着,转身出了房门,大步往院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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