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跟谊母说一声?”
周妈妈诧异地看了楚谦谦一眼,道:“自然是要说的。不过,你们的谊母毕竟不是这府里的人,有些事没法管,还是得禀了太夫人才好行事。乡君心里明白就行了。”
楚谦谦有些黯然,没精打采地点点头,等着楚谦益泡了澡出来,果然身上的红痕已消,也不痒了,才高兴起来,跟着楚谦益一起去吃早饭去。
楚谦益屋里的周妈妈去小厨房让人用艾草煮水,又寻柑橘叶子给楚谦益泡澡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柳梦寒屋里。
柳梦寒虽然没有住在慈宁院,可是也住在离慈宁院最近的一个小院子里。
她这一个多月作低服小,同慈宁院的下人关系处得极好,又不动声色地往小厨房安了一个自己人,所以但凡有些什么动静,都逃不过她的耳目。
“你说,世子昨儿出去跑马,今儿回来就身上痒,起红疙瘩?”柳梦寒轻声问蒋姑姑。蒋姑姑跟着柳梦寒十几年,已经是她离不开的左膀右臂。
蒋姑姑点点头,也压低了声音道:“跟咱们小少爷小时候的情形有些像。”说得是柳梦寒的儿子楚华瑜。
柳梦寒吃了一惊,问蒋姑姑:“你是说,世子也有过敏的毛病?”
“八九不离十。奴婢听人说,这毛病,是会一代一代往下传的,治也治不好,不过是有轻重之分。我们小少爷如今已经好多了,世子的看上去要更严重些。”蒋姑姑回道。
柳梦寒想了想,吩咐蒋姑姑:“你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打听清楚了,再告诉我。”
蒋姑姑领命而去,寻了太夫人身边的婆子套话。
楚谦益小时候的毛病,并不是什么秘密,宁远侯府里的老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连他的娘亲裴舒凡为了他砍树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了蒋姑姑的回报,柳梦寒出了半天神,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又对蒋姑姑意味深长地道:“是时候了,那个老婆子也该病得起不来床了。”
蒋姑姑会意。
宁远侯太夫人这一阵子折腾得柳梦寒够呛,蒋姑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只是柳梦寒一直拦着她,说不到时候,不让她动手。
这一次柳梦寒发了话,蒋姑姑自然知道如何做。
第二天,太夫人一个人去净房更衣的时候,半天没有出来。她的心腹婆子孙嬷嬷在外面等了半天,不见太夫人出来,有些着急。进到净房一看,看见太夫人倒在地上,眼歪嘴斜,似是中了风的样子,不仅说不出话来,还动弹不得。
孙嬷嬷大吃一惊,赶紧叫了人进来将太夫人抬出去,又使人去请大夫。
大夫过来诊了诊脉,对宁远侯府的人道:“太夫人年岁大了,又身子虚弱。只是栽倒在地上的时候长了些,所以从小中风,变成了大症候,要好生将养才是。”说着,开了些温补的药方,便赶紧收拾药箱走了。
做大夫的,最怕的便是遇到中风的老人。
柳梦寒不以为意,带着下人在太夫人床边衣不解带的服侍,赢得宁远侯府上下人等的一致赞誉。
太夫人既然中了风,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柳梦寒便接过了慈宁院里的管事权,上上下下打点得十分妥当。
这一段日子里,宁远侯楚华谨也一直在中澜院养病,吃着大夫开得药,慢慢好了许多,不过许是病得时间久了,人也虚弱了许多。
裴舒芬从慈宁院看过太夫人回来,先去中澜院的正房里看了看楚华谨,却见他已经起身,正在屋里由桐月服侍着穿衣裳。
“侯爷可是要出去?”裴舒芬笑着走进来问道,一边从桐月手上接过来腰带,要帮楚华谨系上。
楚华谨笑了笑,道:“出去看看娘。成天在屋里躺着,都发霉了。”又从裴舒芬手里取过腰带,道:“我自己来。”自己低着头系好腰带。
桐月见夫人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忙避了出去。
裴舒芬笑着过来扶着楚华谨,道:“妾身陪侯爷出去走走。”
楚华谨顿了顿,回头看了裴舒芬一眼,见她满脸恳求的样子,只好点点头,慢慢地往外走。
两人出了屋子,便往中澜院外面行去。
两人一路沉默,快到慈宁院的时候,楚华谨突然问道:“……单先生走得时候,可留下什么话没有?”
裴舒芬想了想,道:“单先生说,跟侯爷主仆一场,感谢侯爷的庇佑。还说,他本来喜好山水,此去定当四处游山玩水,一时半回不会回到京城。”
这话正好跟之前单先生跟楚华谨透露出的口气一样,楚华谨便信了,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也好。在这深宅大院,也拘了他。出去如闲云野鹤,才是他的出路。”神色之间更见寂寥。
裴舒芬心里十分不虞,面上还是笑着劝楚华谨。
两人来到慈宁院,却见里面多了些花儿匠,在院墙四周刨了些坑,正将一些树枝婆娑的绿杨栽了进去。
这一章后半段宁远侯府的情节大修过。同前一版完全不一样。大家可以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