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请留步。”
那灰衣男子抬头,看见是一男一女站在他面前。男子气宇轩昂,俊美无俦,女子婀娜多姿、美艳无双,一时呆了一呆,才道:“两位有事吗?”
萧士及指了指他手里的长弓,“内子对你的弓感兴趣。”
那灰衣男子一下子来了兴趣,将手里黑沉沉的长弓举到杜恒霜面前,“夫人真是好眼光,这可是我家祖传的宝弓轩辕,是用泰山南乌号之柘,燕牛之角,荆麋之弭,河鱼之胶造出来的,锋锐无比,实在是打着灯笼也难寻的一张好弓。”
萧士及伸手接过来,仔细瞧了瞧,质地倒是出乎意料的好,比自己珍藏的几张名弓都不遑多让。再顺手拉了拉,大概只有一石之力,而且弓形比较纤细,恰好是女子用的弓箭样式,便微微笑道:“这弓还不错,你要多少钱?”
杜恒霜从萧士及手里将那张弓拿了过来,在手上试了试,入手实沉,弓弦暗哑如梭,弓身极有弹性,确实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弓。
那灰衣男子似乎很想把生意做出去,咬了咬牙道:“两位像是练家子。自古有云,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两位既然识货,我也不多要,只要八十文钱,怎样?”
杜恒霜挑了挑眉,“真的要八十文钱?”
那灰衣男子一愣,继而哭丧着脸道:“夫人啊,八十文钱一点都不贵啊。小的家有九十老娘,下有三岁幼儿,小的也要养家活口啊。——要不,七十文钱,行不行?不能再少了,再少我们一家老小就只有喝西北风了……”
杜恒霜见那灰衣男子快要哭出来了,忙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嫌贵的意思。”说着,她在袖袋里取出一个荷包,从里面拿出一块金子,“这是十两的金子铗了半边,应该是五两多一点,买你这张弓,你可愿意?”
那灰衣男子的哀嚎声一下子堵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发出一阵古怪的咕噜声,听得杜恒霜和萧士及相顾莞尔。
“……夫人,您不是逗小的玩吧?”那灰衣男子愣了一会儿,脸上便绽开一个巨大的笑容。
一个从旁边路过的人见了,笑着摇头道:“夫人莫要被他骗了,这小子在这里摆了好几天的摊子了,说什么祖传宝弓,逗人玩呢。若是真的那么厉害,他早做大官了,还能在这里摆摊骗钱?——五两金子,买什么样的宝弓买不到?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制弓的作坊,听说那里名弓宝剑应有尽有,夫人、老爷若是有兴趣,可以去那边瞧一瞧。”
那灰衣男子听了大怒,冲上去将那路人驱走,挥舞着拳头道:“断人财路,就是杀我爹娘,你找死是不是?!”
萧士及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对杜恒霜道:“算了,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谁知杜恒霜就跟着了魔一样,非要买这张弓。
最后还是给了那灰衣男子五两金子,从他手里买下了“宝弓轩辕”。
那灰衣男子连忙将金子在嘴里咬了咬,发现货真价实,心头更是欣喜,叫住杜恒霜道:“这位夫人,咱们有缘。我这里还有一筒灭魄箭,当能助夫人一臂之力。”说着,跟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抓出来一筒玄色羽箭,送到杜恒霜手里。
杜恒霜拎起箭筒,与萧士及看那里面的羽箭式样。
萧士及觉得有些奇特,忙回头要问那灰衣男子。
却见哪里还有那灰衣男子的身影,宽大的朱雀大街上,只看见远处一个灰色的人影急匆匆越走越远,很快就消失在人群当中。
“人怎么走了?”杜恒霜奇道。
旁边一个围观的男子冷笑道:“要我用这个破烂玩意儿骗了五两金子,也会赶快溜走。——留在这里好让人打一顿么?”说着,围观的人群哄笑起来。
萧士及冷冷地看了这些人一眼。
那些人顿时觉得一股杀气逼来,马上缩了缩脖子,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杜恒霜不以为意,乐滋滋地背着箭,抱着弓,回到大车上。
萧士及失笑着摇头,“被人骗了,还这么开心。”
杜恒霜偏着头笑道:“我不觉得被骗,我觉得那人说的是真的。”
杜恒霜深信,这就是那中年女子在她的梦境里提过的“轩辕弓”,至于那筒灭魄箭,杜恒霜也觉得不是空穴来风。——这一切,不会这么巧,只能解释为,那中年女子又帮了她一次。
授人以鱼,不若授人以渔。
那中年女子,就是在教她捕鱼的法子。
也是时候张开自己的大网了。等鱼进了网,再捕而杀之,不能有任何一只漏网之鱼……
杜恒霜抱着轩辕长弓,在车里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
从曲江池回来之后,杜恒霜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每日里都抽出时间陪两个孩子玩耍,顺便教他们认字、念书。
萧士及为了给杜恒霜补身子,也是绞尽脑汁,除了诸素素的汤药,杜恒雪的药膳,萧士及还想出一个法子,便是主动教她练拳。先从五禽戏开始,每日早晚一次,亲自带着她在侯府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