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动私刑?殴打朝廷命官?!——你们想造反是不是?!”
杜恒霜笑着问旁边的人,“这人是谁?吃了大蒜了?为何这么大口气?!”
跟着崔头儿来的一个大理寺的衙差忙道:“夫人,这是我们的崔头儿,是他带着我们过来的。”言语之中,颇有撇清之意。
杜恒霜点点头,“原来姓崔,我倒是谁有这么大口气呢。连造反的话都说出来了。——请问这位崔头儿,你是何职司?官至几品?”
萧义站在一旁笑道:“夫人,不用问了。既然他们叫他崔头儿,大概是大理寺狱史,乃是不入流的流外五等。九品三十阶,他连九品都不是。”
萧士及挥了挥手,“给我打!打得他记得自己的品级才好!”说着携了杜恒霜的手,对另外的大理寺衙差道:“烦请诸位带路,领我们去大理寺吧……”
那些衙差慌忙行礼道:“侯爷您可折杀小的们了。小的们也是公务在身,没有法子,寺丞大人让小的们过来,小的们不得不来。侯爷就过去坐一坐,说说话就行了。就连您的夫人,也必定无事的。”
萧士及就仔细问了一下,知道了缘由。
原来是崔三郎被家人抬回家之后,当晚伤口恶化,整个人发起了高热。一直不退,都烧得说胡话了。
崔大郎气得七窍生烟,去宫里向永昌帝求旨,要治萧家的罪,永昌帝却借口头疼,居然躲着不见他。
堂堂清河崔家的嫡子,被一个寒门庶族的妇人两箭射成残疾,这口气,崔大郎实在咽不下去。
陛下既然躲着不见他,他就亲自往大理寺跑一趟,先把杜恒霜这贱人收拾了再说。等整的她生不如死,他再去对付萧士及。
“原来如此。我说大理寺怎么敢下这个传票,原来是吏部尚书亲自坐镇。”萧士及淡淡笑道,跟着那些衙差出了柱国侯府,带着杜恒霜上了柱国侯的大车,后面跟着二十来个彪悍的亲随,一看就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真正打过仗的亲随,绝对不是士族门阀家里那些弱不禁风的下人。
萧士及他们先走了,只留下崔头儿在门房继续挨打。这边架住崔头儿的两个亲随已经将他按在地上,趴了裤子,抡起竹毛大板,狠狠地往他屁股上打下去。
崔头儿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从后股传来,挣扎了两下,却全身抽搐起来,很快就出得气多,入得气少了。
“真是不经打。老子才打了四五下,他就快嗝屁了。啊呸!崔家竟是些不中用的脓包,难怪当年胡人打来的时候,这批不中用的士族只会跑啊逃啊,一个有种的都没有!”两个亲随骂骂咧咧地,又踹了崔头儿一下,倒是住了手,不再打了。
萧义叫了人过来,将崔头儿抬起来,扔到一辆牛车之上,按照萧士及的嘱咐,将崔头儿随后送到大理寺,对大理寺的人说,这人在柱国侯府当面羞辱柱国侯,被柱国侯教训了,现在送回大理寺,请大理寺依律治这人的罪。如果敢包庇纵容,他们柱国侯府哪怕闹上金銮殿,也要去告御状!
大理寺的人不敢怠慢,忙将崔头儿接了进去,一起来到大堂。
大理寺的大堂上,大理寺丞坐在上首正中。
下方左右两把交椅,一边坐着胖大的崔大郎,另一边一边坐着气宇轩昂的萧士及,两人都怒视着对方,谁都不肯示弱。
杜恒霜坐在堂中一个锦墩之上,她旁边的地上,却是低头跪着一个女子。
大理寺丞看见崔头儿被人抬着进来,忙问出了什么事。萧义就将刚才在萧家的事说了一遍,并且要求让跟着崔头儿去的大理寺衙差出来作证。结果那些衙差都说是崔头儿的错儿,在那里对柱国侯和他夫人颐指气使,当面辱骂。
萧士及就拱手道:“咱们一码归一码,还是先说说这位大理寺的狱史到底如何处置。他一个不入流的小衙差,就敢当面辱骂我和内子,这笔帐,我想知道崔大人和寺丞大人,要如何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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