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秦州的霍国公府,平乐公主立刻领着杜恒雪和杜恒霜往霍国公柴嗣昌所在的内室而去。
在车上的时候,平乐公主就跟杜恒雪和杜恒霜解释过,希望她们不要介意。因柴嗣昌的伤势已经到了让她心惊胆战的地步,她实在不想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在别的事情上,因此特意向杜恒霜和杜恒雪道歉。
本来杜恒霜和杜恒雪因远来是客,按理应该先去梳洗歇息,然后到了明日再跟柴家的人见面。
不过事急从权,杜恒霜和杜恒雪深表理解。
而且杜恒雪的心也不比平乐公主轻松。她非常想试试自己的医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在诸素素不在身边的时候,完全靠自己治好一个重伤在身的病人。
许言邦有些不放心,几次对着杜恒霜欲言又止,想要杜恒霜阻止杜恒雪一下,不要太着急,要跟柴家现在请的几位郎中先谈一谈,了解柴嗣昌的情况之后再做计较。
杜恒霜却知道这件事对杜恒雪非常重要。
但是看见许言邦不解和急切的神色,杜恒霜想了想,还是缓缓跟他解释,“雪儿绝对不会贸贸然给霍国公治伤,她肯定会了解所有情况。但是现在时间紧迫,多拖一天时间,霍国公的性命就更危险几分。而且对雪儿来说,这是她第一次独立出诊,你要帮她树立信心,而不是一再打击她,让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许言邦本是一片好心为雪儿着想,可是听了杜恒霜的话,他却有了不同的领悟。——真的要对雪儿好,应该鼓励她的努力,不是打击她。
“雪儿以前有多胆小你是知道的,但是自从她跟着素素学医之后,不仅胆子大了许多,而且有担待许多。许二哥,咱们开诚布公地说,如果你真的想娶雪儿,跟她过一辈子,你是不是希望你娶的,是一个能做你孩子娘的坚强女子,而不是一个一碰到事,就会扯着你的衣角哭的懦弱女子?”杜恒霜笑着对许言邦道,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许言邦却闷了一会儿,低声道:“无论她是什么样儿的,坚强也好,懦弱也好,我都是喜欢的。我早知道她是什么样儿的人,自也不会挑剔这些。但是如果这件事对她很重要,我自然是会站在她这边的。谁要敢找她麻烦,先问问我许言邦答不答应!”
听了许言邦的话,杜恒霜百感交集。她本来是不大赞同许言邦对杜恒雪的心思的,但是眼下看来,许言邦这么多年,已经把杜恒雪方方面面的性子都琢磨透了,而且他对她的心思,并不因她嫁过人而有所更改。也许这样的男子,才能让雪儿一生幸福。退一万步说,如果许言邦以后变了,雪儿也不会要死要活过不下去。因为雪儿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眼里只有男人的傻乎乎的姑娘,因为她已经真正长大了。
“你要记得你的话才好。”杜恒霜淡笑着点头,跟他一起往柴嗣昌的内室行去。
这里并不是柴嗣昌和平乐公主的内室。因他重伤之后,为了治伤方便,就从两人的内室搬出来,住在东次间。
平乐公主已经着急地带着杜恒雪先进去了。
杜恒霜和许言邦进来的时候,看见杜恒雪凝神坐在柴嗣昌床边,正在跟他诊脉。
旁边站着四个一脸不以为然的郎中,斜睨着杜恒雪,满脸不信任的神情。
许言邦看见这几个郎中这幅样子就有气,毫不客气地走过去道:“你们这四个人可是给霍国公治伤的郎中?”
一个郎中回头看了许言邦一眼,问道:“请问阁下是?”
“在下不才,洛阳许氏家嫡次子许言邦。”许言邦拱手答道。
“哦?竟然是洛阳许氏的嫡子!”这四个郎中立即换了一副面孔,忙不迭地给许言邦行礼问好。
许言邦点点头,问道:“你们在这里治了这么久,霍国公的伤势都没有起色,你们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那四个郎中互相看了看,一齐对许言邦躬身道:“霍国公伤势太重,小可实在无能为力。只希望神医诸素素的高徒,能够力挽狂澜,救霍国公一条性命。”虽然他们说着恭维杜恒雪的话,可是话里话外不无讥诮,表示他们其实根本不信杜恒雪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能够治好霍国公狰狞的箭伤。
“不瞒许二公子,我们也试过很多法子,但是伤势都不见好转。如果柔嘉县主能够妙手回春,自然是我秦州之福。”一个郎中陪着笑脸道。
许言邦“嗯”了一声,转头背着手,凝目盯着杜恒雪的背影瞧。
杜恒雪专心地诊完脉,心里有了底,对平乐公主道:“我有一个法子,公主想不想试一试?”
平乐公主大喜,忙道:“什么法子?快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是不会放弃的。”
杜恒雪正要开口,许言邦忙咳嗽一声,道:“你们四位先出去吧,支楞着耳朵做什么呢?”暗讽那四个郎中不知避嫌,偷学别人的医术。
按大齐的惯例,如果不是一脉相传的郎中,在给别人治病的时候,是不能在旁边观看的。除非对方答应你在旁边旁观。
杜恒雪想不到这些东西,许言邦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