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吉利连忙打断了她:“说什么呢,燕妹妹这般身姿,定能碰到真心实意待你的人。”
茶梨垂眸将手里的签放进签筒里,双手合十,对佛像拜了拜。
“借你吉言。”
落到她身上的几抹视线终于没有那么强烈了,茶梨松了一口气,她在春巧的搀扶下起身,拢紧快要露出项圈的衣领向上扯了扯。
接下依旧是供香拜佛,点水造化。
茶梨看着那盆甘露水就想起昨日被燕柏允按着头亲吻的画面,下意识朝他看去时,发现他正好也在盯着她看,她赶紧收回了视线。
沉秦明的视线落到茶梨带着红意的耳尖,垂眸摩挲了一下食指上的戒指。
佛堂陆陆续续进来几个和尚,他们站在佛前,面对着跪坐的他们诵经。
昨晚本来就没睡好的茶梨听得头一点一点,又不敢真的睡着,她使劲掐着自己的手臂想保持清醒,却收效甚微。
他们按照家里排行两人一行跪好,燕柏允和林向雅跪在最前面,燕晓池和燕迟江在中间。
她跪在燕晓池后面,旁边是燕临川,身后则是沉秦明。
燕临川原本想找个时机把身上的香囊给她,偷偷往她那里瞄了一眼,发现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强撑着听僧人念经,头顶还有跟着一点一点的碎发。
莫名有些可爱。
他眼底还没盈起笑意,就在心里给笑得欢快的小人一个巴掌。
可爱什么,她可是让他昨天忐忑了一天怕被自己哥哥骂的罪魁祸首。
就在茶梨彻底抵挡不住要往前倒的时候,沉秦明立马抓住了她的后衣领,燕临川伸到一半的手也就放下了。
哼,谁稀罕拉她。
不过沉秦明貌似顾及了些什么,衣领脱手,茶梨虽然反应了过来想平衡一下身体,却仍因为惯性倒在了燕晓池的背上。
燕临川抬头看着僧人,使劲憋住唇边的笑意:怎么比他还不靠谱。
茶梨撑着燕晓池的背起身,他紧皱着眉转头看她,语气不善道:“手拿开!”
茶梨将快要说出口的“抱歉”咽下,果断收回了自己的手,燕迟江听到动静侧眸,茶梨已经摆正好了自己的姿势。
沉秦明因为不小心脱了手有些错愕,抬眸和燕迟江对上了视线。
燕迟江看了一眼他还落在空中的手,没等沉秦明唇边带上笑意,就收回了视线端正坐好。
沉秦明也就压下唇角要勾起的虚假笑容。
听完诵经,便到了午时。虽然茶梨跪得腿有些酸麻,但僧人念完最后一个字,她无视了燕临川和沉秦明的搭话,立马拉着春巧出了佛堂。
活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似的。
下午难得天晴了些,茶梨本以为可以在寺庙房间安安静静地待着,就被告知要趁着天气好些了去祭祖。
茶梨:“……”
合着昨天的阴影今天还要体会体会。
好在是坐着马车去的,茶梨觉得心里终于舒坦了一回。
白天的风景没有晚上那么阴森可怖,山上还带着些被雨水冲刷的清新气味,温暖的日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半湿的小路上,令人心情愉悦。
到了坟地,有的仆人有序地抬着箱子在墓碑前摆好,有的则是拿着扫帚清理着小路上的残枝败叶,茶梨被春巧扶着下了买车,踩到地面上。
祭祖前,燕家人和她要先清理前排坟墓上的杂草,然后再擦拭墓碑,以示对逝者的尊敬。
老爷和正房太太同墓,在最前面,姨太太们则在第二排。后面的墓碑有些只草草地写了个名字,有些的字迹则模糊了去,茶梨不知是何来历。
她清理的是昨天二姨太的那个坟墓,茶梨一边拔着上面雨水还未完全被晒干的杂草,一边带着怨愤的眼神看着旁边安静地擦着三姨太墓碑的燕迟江。
刚刚他顺手揽过她的任务,她终于他终于安了一次好心,没想到只是让她从三姨太换到了二姨太。
绝对是存心的,昨天还拿二姨太吓她……
茶梨默默在心里念一句罪过,便低头安静地除草。
燕迟江侧目看见她的手被一些锋利的草割出了些伤口,垂眸看着已经被擦得很干净的墓碑,起身离开。
后面的坟墓由仆人清理打扫,昨天茶梨看到的呈阶梯状的坟墓则摆着燕家的列祖列宗,要能传宗接代的男人上前清理,用不着茶梨一个女人家。
她退到一边,脑海里突然有一个柔柔的声音在说:“姐姐,燕家的祖坟十几年前迁过一次,从燕家不远处的后山上迁到了城北,外面都传说是燕家遭了什么祸患,也有传言说,他们请谁算了风水……”
声音很耳熟,但她却想不起来是谁。
到了祭祖的环节,燕家人不约而同地没让她上前供香祭拜,她和春巧一起准备的祭品也没有派上用场。
她安抚了一下有些不岔的春巧,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左右她也不是真的燕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