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接过珊瑚重新端过的药,想亲自喂薄情。
薄情却伸手拿过药碗,一口气饮尽又黑又臭的药看,静静的躺在床上,一直闷着不出声。
忽然冷冷的道:“仁肃公主一直养在深宫中,孔氏也是大门不出小门不迈的官门夫人,怎会有天墨莲这么矜贵难得的东西。”
这种东西,连她也只在书上看到过。
慕昭明面上一滞,冷着声音道:“此事,我一定派人调查,你好好休息。”
此事表面上简单,细看之下却没那么简单。
润城中始终潜伏着一股,他们一直未察觉到的力量。
再回过神,薄情已经闭上眼睛,侧过脸,还是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慕昭明虽然无奈,却没有强逼她,心结需要时间打开,替她掖好被后,轻声的离开。
走出寝殿,看到众人还跪着,淡淡的道:“此次就饶了你们,都起来,好好侍候娘娘,再有任何差池,小心你们的头。”
见到这情形,姜氏心疼的摇摇头:“你去忙吧,这里有娘亲看着,我进去看看情儿,她伤在心上。”
慕昭明没有反对,有些东西,是他做产到的,而娘亲却可以做到。
大床上,孩子没了,薄情又怎能睡得着,听到脚步声,回头睁开眼睛,看到是姜氏,鼻子马上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娘亲。”薄情虚弱的叫一声,眼泪滚下来。
“哭出来,别忍着,把心里的痛、恨、怨、悔全都哭出来,娘亲陪着你。”姜氏在床边坐下,淡淡的道,伸手揽着薄情道:“哭吧。哭出来,娘亲抱着你。”
这孩子喜欢把事情都憋在心中,一个人抗着,只有哭出来,她的身体才会好得更快。
薄情紧紧抱着姜氏,就小孩子一样,抱着母亲大声哭出来,眼泪打湿姜氏的衣服,哭得姜氏心都碎了。
慕昭明并没有走,而是一直站在窗前,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声,面容上虽然一片沉静冷峻,眼角深处却出现一抹不易见的水光。
姜氏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薄情背。
薄情哭累了,渐渐睡着,眼角边还挂着泪珠,脸上泪印未依旧
“娘亲,情儿怎么样?”
见姜氏从寝殿出来,慕昭明马上着急的问,情儿哭得他心都要碎掉。
姜氏叹气坐下,淡淡的道:“没什么,情儿哭累了便睡了,哭出来是好事,你别太担心。”
慕昭明点点头,走出天花阁,看着外面刚刚吐芽的彼岸花,冷冷道:“孙总管,传朕旨意,珍太妃,仁肃皇贵妃、甄孔氏,谋害皇嗣,伤及帝后凤体,立即捉拿其全族,打入天牢。”
“奴才遵旨,那甄大人他”孙总管犹豫的道。
“你没有听到朕的话吗?”慕昭明面无表情道。
“是,奴才明白。”
润城中,自慕昭明登基后,老百姓们的生活已经渐渐恢复平静,唯有日前,帝宫上空突然一阵风云变幻,风云滚滚,让他们震惊不已。
那是陛下在震怒,天空上的云,是陛下的怒火,陛下居然动怒了,是什么人惹的?
此番,突然又见城中禁军大量出动,没过多久就押着一辆辆囚车往天牢的方向走,沉寂了多时的八卦心情又再激动起来。
片刻后,皇榜贴出。
皇榜前,立即围满人,听识字的人念完内容后,一个个表情全都气愤到了极点,甚至有人破口大骂。
“岂有此理,真没想到这新册封的皇贵妃,心肠如此狠毒,竟然谋害帝后娘娘。”其中一个人气愤道。
“后宫争宠,历来如此。”有人小心谨慎,不敢妄论。
“据说,她这皇贵妃,还是帝后娘娘请陛下封的,真是忘恩负义。”
“皇贵妃八成是嫉妒帝后娘娘,我听一位在宫内当差的亲戚说,陛下从来没有理会过皇贵妃,她肯定因爱生恨,谋害帝后娘娘。”
“女人嫉妒起来,真是什么也敢干。”
“是了,我也听人说起,皇贵妃在上元那一日,在梅园,当众跪倒在帝后娘娘前,哭喊着求来的,真是恶心啊!”“只是可惜了甄大人,取妻不贤,累及身家性命。”
“陛下应该会网开一面吧。”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言的讨论起来,却没注意到附近一家茶楼上,有人只字不漏的把他们的话听尽。
福永宫、落英宫,现已成为后宫的禁地,里外皆有重兵把守,前者里面关禁着珍太妃,后者里面关禁着仁肃公主、孔氏,无人敢近。
他们的一举一动,皆有人监视,别说是逃跑,就连死也不可以。
“你不是说那药无害吗?帝后娘娘为什么会小产,本宫被你害死惨了。”仁肃公主冲着孔氏怒吼道,都是这女人害了自己。
“我怎知道她怀孕,那药确实无害,我自己也亲自试过的。再说,这还不是为了帮你,若不是姑母跪下哀求,我才懒得理会。”孔氏此事不客仁肃公主是什么身份,照样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