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哥哥?叫得这么肉麻,这小孩牙不牙疼?
都没叫过他一声定王哥哥。
……不对,什么乱七八糟的。
萧弄冷着脸地想,钟宴笙在外面溜达来溜达去的,只可能是在等他。
虽然身不由己在皇宫,但一片痴心还在他这里。
想到这里,萧弄的脸色缓了缓,勉强原谅。
钟宴笙看萧弄的脸色变来变去的,一会儿子阴一会儿子晴,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又怎么了,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萧弄的脾气,见他脸色逐渐稳定,才问:“王叔,你会跟我一起南下吗?”
一想到那个剿匪重任,钟宴笙就很忐忑。
他连鸡都没杀过,老皇帝就要他去杀人,还不容反驳。
萧弄看他眼睫微微颤着,不安极了的样子,心底不自觉软了下去,心道,不去还能看着你独自去?
嘴上却应得平淡:“再看吧。”
一口答应下来,老皇帝必然会生疑。
钟宴笙有些失望:“哦……那能麻烦王叔帮我向侯府递个消息吗?”
在王府时他还能听到淮安侯府的消息,进宫之后,他能感觉到,老皇帝切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
也不知道淮安侯和侯夫人怎么样了,他要离开京城一段时日,也不能跟他们说句话……
萧弄淡淡道:“这个你不必担心,以宫里人嘴通风的速度,这会儿消息已经传遍京城了。”
“……”
钟宴笙磨蹭了下,凑近了萧弄一点:“那能劳烦王叔帮我跟云成传句话吗?”
萧弄挑起了眉。
又是这个云成。
先前钟宴笙还想搬出侯府接那个云成一起住呢。
最近事情多差点忘了。
萧弄决定查一下此人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钟宴笙这么惦念着。
如萧弄所言,宫里藏不住秘密,书房里的对话很快就乘着风吹遍了朝野上下,又蔓延到京城各处。
太常寺卿家千金和德王的事一传出去,景王殿下绿气冲天,立刻代替原来的钟宴笙,成了京中豪门新的取笑对象。
之前被取笑的钟宴笙摇身一变,成了受宠的小皇子,还被陛下报以期待委以重任,如今却是没人敢嘲笑了。
路过淮安侯府与门可罗雀的沛国公府时,众人还要再唏嘘一番。
谁能想到呢?
钟宴笙被指派南下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淮安侯耳中。
今日淮安侯一反常态,没有早早去大理寺衙门,望着桌上的田黄石章,神色不明,侯夫人坐在书房中,脸上堆满了担忧:“陛下怎会派迢儿去剿匪?”
淮安侯看了眼屋外守着的护卫。
前几日钟宴笙进宫后,老皇帝格外欣悦,重重赏赐了一番淮安侯府,除了寻常赐下的东西外,还赐了人。
如今府上的一言一行,都在陛下的耳目之中。
淮安侯拍了拍夫人的肩,低声道:“听说定王也会随行,夫人不必太担心。”
“定王……”
听到萧弄的名字,侯夫人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奇妙,又点点头:“那便好,定王虽然性格怪异,但骁勇善战,想来应该能护好迢迢。”
俩人说着话,门外的护卫没有听出什么问题,看了眼不远处的窗边。
淮安侯府那位真正的世子站在窗边,显然听到了父母的对话,不知道在思量什么,察觉到他的视线,冷冷睇来一眼,转身就走。
钟思渡性格敏锐,这几日府里的变化他自然都看得清楚。
父母稍显怪异紧张的态度,府里无处不在的视线……
钟宴笙,当真是十一皇子吗?
府里的几位主人都被严密监视着,一言一行记录在册,倒是稍显荒凉的春芜院格外清静,无人过来。
云成每天都会勤勤恳恳地打理一番院子,边打理边叹气。
他不在意少爷是侯府世子,还是宫里的皇子,但是现在想去钟宴笙身边伺候,只能当太监了……
云成内心略感凄凉,蹲在地上拔了几根杂草,再一起身,余光中就多了个人,吓得云成差点跳起来:“谁谁谁……谁啊!”
展戎面色冷峻地望着云成。
云成也认出来了,这是跟在定王殿下身边的亲卫。
而且他的面目……跟他送钟宴笙去长柳别院时,远远看到的那个给钟宴笙开门的人有些相似。
云成心里咯噔了下。
小少爷怎么会无端端惹上定王殿下,云成也是这两日才后知后觉发现的。
定王殿下的长柳别院,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打听打听,还是能得知一二的。
简而言之,几个月前,少爷让他打听钟思渡少爷住哪里,他却听岔了,天天带着小少爷王定王殿下的私宅跑。
得知真相的那晚上,云成一整夜没睡着,满脑子都是:他居然还活着。
他对不起小少爷!
所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