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跗骨之蛆,如影随形,永远也摆脱不了。
他知道他的身体被火烧着,还有女人男人哀凄的惨叫声,缠着他,摆脱不了。
掌心不知道抓到什么东西,柔软细腻,仿佛水做的一般。
潜意识觉得水是干净的、冰凉的、能够洗净一切污浊肮脏,只要抓住她,就能洗清身上的血和火。
“水……”
秦安一听,连忙冲着门外喊了一声,让他们赶紧送水来。
现在她被拉着,根本走不开,别说商量,反而越抓越紧。
这个样子怎么唤醒?
总不能一巴掌拍下去。
话又听不进去。
秦安趴在床边,想到自己前世在精神病院,每当被强行注射那些让人痛不欲生的药物,神志不清,但是却能听到隔壁疯子的歌声。
嘴里哼着那首曲子,软糯娇软的声音婉转低吟,一点一点传入他的耳中。
空灵、干净、是他极力想要的。
渐渐地,纠着的眉心缓缓散开,耳朵里的歌声更加清晰。
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秦安白嫩的小脸和焦急的脸色,觉得嗓子又烫又哑,还疼。
“安安……”
秦安一喜:“老公,你终于醒了,感觉有没有好一点?我叫沐白来给你看看。”
她眼里突然之间照进了光,干净又纯粹,驱散他从梦境中带来的炙热和血腥。
“水。”
“好,你先放手。”
秦寒玖放开她,她便像兔子一样跑去将水拿过来喂给他。
余光瞥到她白皙的手腕上一圈青紫痕迹,以及额头上一大片红肿,目露疑惑。
手腕是他捏的,额头呢?
难道是睡梦中撞的?
我的乖女孩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一向强大的男人,生病之后竟然如此脆弱,看着她的目光愈发依恋。
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粘着她。
家里有个病人,秦安只好和梁导请一天假照顾他。
一大早,秦安从某个大火炉怀抱中爬起来,换好家居服,便打算下楼给他弄一点小米粥上来。
某人懒洋洋地趴在床上,有气无力:“老婆,要洗澡。”
秦安折回去放好温水。
“我感冒了不能沾水。”
“……”
秦寒玖掀开被子,大字型躺在上面,身上穿着一件银灰色的丝质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