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情况会变多,还是得买辆车方便一点,他算了算存款,开始在心里盘算买辆什么样的车,思绪却被忽然冒出来的声音打断——
“你再躲啊?妈的让你给我画的作业呢?雨季之后就要交了,好没好啊?”
另一道细弱的声音说:“我、我没答应过你。”
这声音有点耳熟,宋南星循声看过去,看见许来被三个高高壮壮的男生围着。
其中一个男生伸手去拍他的脸:“胆子肥了是吧?还敢顶嘴?怎么又想去找周老师哭鼻子啊?”
“你去啊!我倒是要看看周老师能护你几次。”三个男生你一下我一下地推搡他,笑容恶劣:“我听你室友说你是同性恋,周老师那么护着你,别是你们俩有什么吧?”
许来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反驳:“你们别乱说……”
“你们上过床没有?”男生们却不停,神色鄙夷地探问:“周老师什么眼光,你这样的也看得上……是你主动勾引的吧?”
许来难堪地低下头,垂在身旁的手攥成拳。
宋南星皱了下眉,走上前去搭住他的肩膀:“许来,你怎么在这里?我到处找你呢。这些是你同学?”
许来抬头看见他,愣了下,呆呆地点头。
三个男生仗着人数优势,见他来了帮手也不怵,嬉皮笑脸地说:“哟,看来还不止勾搭了一个。”
宋南星眉头不快地拧紧,拿出手机晃了晃:“你们是许来同学吧?刚才的话我都录音了,周悬也是你们老师吧?我发给他听听?”
三个男生一听他说录了音脸色就变了,领头那个想来抢,被宋南星轻而易举地撂趴在地,捂着胳膊哎哟哎哟叫唤,站都站不起来。
另外两个男生把他扶起来,见宋南星眉头挑起眼神带凶,顿时不敢惹了,撂下一句狠话就扶着人跑了,
“欺软怕硬。”宋南星嘀咕了一句,看向许来:“你没事吧?”
许来小声跟他道谢,又犹犹豫豫地开口:“你……别把录音发给周老师。”
“诈他们呢,手机都没电关机了。”宋南星把手机给他看。
许来松了口气,肩膀习惯性朝内缩着,垂下头避开宋南星的视线不敢看他:“周老师……还好吗?他一直没回来。”
“污染情况比较严重,不过挽回得比较及时,大事是没有,就是需要时间休养康复,你不要太担心。我才去看过他,他托我照看一下你,要是再遇见什么麻烦,你来四楼找我。”
许来低低“哦”了声,说:“谢谢。”
然后就不肯开口了。
他看起来恨不得将头低到胸前去,像一朵又丧又阴郁的蘑菇。
宋南星对他了解有限,也找不到什么话题跟他说,只能招呼他一起回去:“你回去吗?”
许来点点头,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路没说话,在四楼分别。
许来慢吞吞地上了五楼,拿出钥匙打开501的门。
501没有开窗,窗帘也全都拉上了,只有朦胧的光线从不遮光的窗帘缝隙里穿进来,一片昏暗。
因为长久不开窗的缘故,空气里隐约泛起潮湿的霉味。
许来进了屋,自顾自将窗帘拉开一角。
外面的光线跃进来,照亮了阴暗的角落。
他转过身来,肩膀舒展打开,腰背挺得很直,那张精致漂亮得有些雌雄莫辨的脸逆光隐在阴影之后,居高临下地看着着角落里抱膝蹲着的人。
“你的周老师还没死呢,就要给他哭丧了?”
他有一把非常清润好听的嗓音,但因为声调尖锐上扬,带出几分刻薄。
蹲在墙角的人肩膀抖了抖,抬起头来,是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眼眶红肿,满是泪痕。却还是天真地向他求证:“真的?”
许来轻蔑地笑了声,神情恶毒地说:“当然是骗你的。”
反正他早晚都要死的。
宋南星还没走到门口,402的门就打开了,沈渡脚步匆匆出来,看见他顿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说:“你两天没有回家,电话打不通,微信消息也没有回,你没出什么事吧?”
他的话带着一点不明显的埋怨,但又满是关切担忧,有种至交亲人一般的熟稔。
宋南星微微一愣,胸腔顿时像养了条小金鱼,咕嘟咕嘟地吐泡泡。
吐出来的鱼泡泡将他整个胸腔都涨满,宋南星有些不知所措地避开他热切的视线,说:“没什么事,就是有点轻度污染,在卫生中心住了两天,住院太从匆忙,手机也没电关机,这才没接到你的电话和消息,抱歉啊。”
沈渡走近他,温暖的手掌落下来轻揉他的发:“不用抱歉,我只是……很担心你。”
他神态语气间都透着难以忽视的温情,宋南星抬起眼睛飞快看他一眼,几乎要被他眼底的情绪烫到,又飞快收回来,面红耳赤。
鱼泡泡一个一个地炸开,破裂的泡泡溅开五彩光晕。
之前被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