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来都是这样,看着黑,里面还有一层帘子呢。荆白面不改色,拉开门就进去了。
红线媪那非常有特色的、嘶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说:“三号,你来了?”
荆白这次懒得走流程,随口应了一句:“嗯,来了。”
比起前两天,红线媪这次的态度似乎温和了一些,她对荆白道:“你和你家这个,最近相处如何?”
她忽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荆白心中警铃大作,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嘴上却平平地回道:“和睦融洽,一切正常。”
红线媪没有立刻回应,荆白索性往前走了两步,说:“不是要进行仪式么,我现在过来?”
他指的“过来”,当然就是那层“结界”。
红线媪笑了一声,但她声音太哑了,听起来不像是笑,倒像是什么锈蚀了的东西摩擦发出的怪声。
她慢悠悠地说:“今天不用你过来。”
荆白呼吸一滞,偏红线媪慢条斯理的,他不问,这老太婆就不说下句。
荆白握紧拳头,默默忍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忍住,吸了口气才接着问:“那您给个准话?”
红线媪幽幽地说:“早先虽是你们自愿同我老婆子签了契约,可惜人心易变,我瞧着,有些人是有心反悔。若我不给机会,倒显得多不近人情似的。
“今日,我给你们指条明路。你若是有心解除婚姻关系,就沿着我这房子,一路往北走。走到底,自然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道:“你也别担心你家的伤害你。那个地方他们进不去,那个东西……他们也反抗不了。”
荆白刚开始只是眉头皱了起来,听到后面竟然越来越心惊。他没有心情再同红线媪绕弯子,直接问:“这个步骤能不能跳过,算不算正式仪式的一部分?如果解除了婚姻关系,白恒一会怎么样?”
红线媪道嗤了一声,讥讽似的笑道:“解除了婚姻关系,他怎么样,和你还有什么相干?你这人看着冷心冷肺的,倒看不出是个情种。”
黑暗中,荆白神色沉冷,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第一天加固仪式的时候,您还说我同白恒一情深义重,是对难得的爱侣。”
“哦,我说过吗?”红线媪拉长了声音,用极慢的语速说:“我倒是不记得了。或许人心易变,就是如此。今日山盟海誓,明日就痛下杀手的所谓爱侣多的是,我只是提供你们一个反悔的机会罢了。”
荆白还未来得及说话,她不耐烦地道:“我的仪式,我愿意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不留你了。”
她重新变得沉默,荆白听到背后的帘子“唰”地一声拉开的声音,随后连门也嘎吱嘎吱响了起来,送客的意思十分明显。荆白试探着再叫了红线媪几声,她也不应,显然已经不打算再回答他的问题。
荆白没有办法,只好退了出去。
他打开门,几人都站在屋外,白恒一离得最近。蒙着眼睛的青年听见开门的声音,急匆匆地迎了上来,问:“怎么样?”
荆白说了句“没什么”,转头示意周杰森可以进去,还补充了一句:“不是限时任务。”
周杰森奇怪地看着他。
路玄自己可能没觉得,但他的脸色看起来比昨天拿到神像的时候还要差。昨天面对只有三柱香时间的限时任务,也只是神色肃穆,不见他怎么着急。今天看着却脸色发白
他忍不住问了一句:“路哥,里面没出什么事吧?”
当着白恒一的面,荆白不想多说,只道:“你进去就知道了。”
周杰森转头看兰亭,兰亭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多问,赶紧进去再说。
周杰森一想也是,既然不是限时的,起码不是最坏的情况。
他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工作,带着满腹疑云往里面走。白恒一和荆白依然站在门口不远处,经过两人身边时,周杰森听见白恒一轻声问荆白:“怎么进去一趟,手这么凉?”
周杰森心里更紧张了,脚下差点打个踉跄。
路哥不是在安抚人心,就是在粉饰太平!
肯定是出事了!!出大事了!
阴缘线
进去时的惴惴不安,出来时都换作了一言难尽。
周杰森先看了方菲几眼,又看了荆白和白恒一几眼,这才摇着头走到了方菲旁边——兰亭就站在她身边。
兰亭飘忽的目光在他脸上掠了一圈,问:“什么情况?”
周杰森含糊地说:“不太好说,你进去就知道了。”
兰亭秀眉一蹙,看了看自己的站位,正好在方菲和王坚中间,隐约猜到了些端倪,这时也不啰嗦,提起裙子就往里走。
等她出来的间隙,周杰森的目光忍不住地在前方两个高挑的人影身上打转。
虽然现在并没有认路的需求,但他们俩的手非常自然地交握在一起。
路玄这个人吧,对着谁都是冷冰冰的。周杰森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