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一道口子,但那石獣上的阴寒邪恶的气息,仍让人万分不适。
她走过去,掀起那红绸,用意念刻出来的邪恶符咒在夔牛身上,散发着黑色晦暗的恶念。
秦流西的手摁在了上面,意念伴随着业火一出,石獣在她的手下化为齑粉,恶念在火光中消失。
成阳子的心突突乱跳。
而随着这个石獣消失,远处的兕罗半睁着眸,温润的脸似笑非笑。
快了。
清理了那一堆齑粉,秦流西走出祠堂,柱子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人还是有些呆滞。
秦流西让滕昭给他念了一遍安神咒,一行人又往那汪小全的家去。
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在进进出出的忙活着。
几人到了后,村长立即迎了上来,刚想开口,秦流西就说石獣已经毁了。
“这只毁了,我们还能重新请石匠雕一只吧?”村长连忙问:“我们村里也供奉了几十年了,如今它毁了,再重新请一尊继续供奉也是可以的吧?”
秦流西道:“请神要虔诚,神降也有讲究的,缘起缘尽,自从祠堂内的那瑞兽变成凶兽,它和你们举子村的缘分就尽了,再请也请不来,所以大可不必。”
村长闻言,面露失望和黯然,道:“我没脸见列祖列宗了。”
秦流西淡淡地道:“保全了村子,你就已经能见历代祖宗了,若是你今日非不让我们进,那你们村这些人,一个不留。”
村长瞳孔一缩,浑身颤抖。
这,这么可怕的吗?
村长咽了咽唾沫,向秦流西行了一个拜礼,道:“多谢大师相救,若是不嫌粗茶淡饭,请大师用过晚膳再走。”
秦流西摇头:“给老太太超度过了,我们便会离开。”
她想了想,又从乾坤袋拿出两张银票,递过去:“买些粮食,给村民分一些吧。”
村长愣住了,颤抖着手接过来,当即向她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滕昭和素明一起给那怨念不散的汪老太太超度,秦流西则在外坐着,听成阳子说着这大半年所遭遇的不公。
秦流西其实早就从滕昭他们的口中得知道门如今的处境,有先帝着力打压道门的影子了,要说这里面没有圣人的主意,她说什么也不信。
“他可真是狗,想要修炼长生的时候就一口一句仙人,不遗余力地捧着不说,还要修道宫,现在却是要打压道门。啧,也不知道他的老脸疼不疼。”
秦流西的拳头硬了。
成阳子轻咳一声,道:“也有些妖邪从中引导之故,连续两年没有好日子,百姓们心中有怨,自然而然就信了。”
秦流西说道:“难为道友们了。”
成阳子呔了一声:“你这话就是埋汰我辈中人了。这济世救世,从来就不是一个修士或是一个观庙的事,而是我辈修行中人不可漠视的。若都贪生怕死,那一颗道心也永远止步无前了。”
“放心吧,他也发不了多少威了。”
秦流西这话一出,成阳子和她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都是能观星象的人,自然知道她这话代表什么。
一阵风吹来,带来冷意。
“起风了。”成阳子呼了一口气。
十月深秋,起风了。
别过成阳子师徒,秦流西带着滕昭再次满大灃跑,他们成了阴路的常客。
只要接到了封修和泰城真人的传信,她亲自去破那些石獣,神兵的煞气越来越重,威力也越来越大。
而它和秦流西的默契也越来越足,人兵合一的契合度,也让无数妖邪胆寒。
十二月冬,帝星黯淡无光。
秦流西结束游历教学,让滕昭他们回清平观,这大半年他们渡了不少人和鬼,也得了不少功德和信仰之力,都各有所得,滕昭的道术医术早已扎实,修为稳进。
她自己更是完全收敛起来,宛如一把即将出鞘的神兵,蓄势待发。
“你是我的徒儿,也是清平观的少观主,下一任观主,若我不在,清平观的全凭你决策做主,守着师门。帝星无光,即将陨落,大灃来年会比今年更难,要如何保住清平观的火种,靠你啦,之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记住啦?此外,我看过你的命盘,你命中只有一徒,将来若是做了师父,须得记住为师所教导:叛我师门者,誓死必诛!”
滕昭蹙眉:“您要去哪?”
“我要回清平宗遗址闭关布炼阵盘。”秦流西并没有瞒他,语重心长地道:“所以,清平观的辉煌,就靠你延续了。记住,清平观当烧最粗的香,塑最闪的金身。”
小人参垂头耷脑的,掀起眼皮暼她一眼,沮丧不已。
滕昭面容冷傲:“您这是要撂挑子了。”
“瞎说,没有的事。”秦流西不看他:“帝星将落,我就是先前去看个热闹。”
滕昭冷笑,骗子。
秦流西看他一脸不信的样子,心道自闭小孩儿长大了,也不好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