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正在上汤,每人一小盅,配了青花瓷的碟子端着,一小盅被放到盛又夏手边。
里面的汤还是滚烫的,一打开,香气扑鼻。
盛又夏拿了匙子轻舀一口,打算喝。
服务员走到褚太太身边,将盖子轻掀开,褚太太吃不下东西了,倒是想喝几口汤的。
她用匙子在汤里轻轻搅拌,然后舀了一匙子送到嘴边。
盛又夏鼻尖嗅到股香味,很淡,她不大确定是否正常,但还是喊住了褚太太。
“你先别喝。”
褚太太嘴唇沾到汤水,许是掉过一个孩子的原因,听到这话吓得丢掉了匙子。
“怎么了?”
盛又夏将那碗汤端过去,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大庭广众之下,她总不好说得太明显。
“你这汤,和我的不一样。”
“怎么会呢。”褚成周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就连服务员也在边上说道:“这不可能,都是厨房炖好了一起送过来的。”
盛又夏嘴角只是挽了抹淡淡的笑意,“我没别的意思,褚太太可以先吃点别的。”
但这话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了。
褚太太忙用手擦着嘴,生怕刚才那一点汤水沾到了,都会有问题。
褚成周捏紧手掌,根本就藏不住锋芒和脾气。
“不会是放了什么药吧?”
盛又夏不确定,但就是闻着有味道,不对劲,“我说不好。”
褚成周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环顾四周,“谁?”
傅时律斜睨了他一眼,就这么喜欢打草惊蛇吗?
事情还没确定就跳得老高了,不会是……
褚太太又怀孕了吧?
别人真是,都很容易。
盛又夏想让褚成周冷静点,但他这会已经在打电话了。
没过一会,外面冲进来个人,褚成周将那盅汤直接递到他手里。
“去看看里面是不是被放了什么脏东西。”
“是。”
那人捧着汤盅,转身离开了。
褚太太的脸色煞白,旁边桌上的几人也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褚成周坐回原位,褚太太吓得一口东西都不敢乱吃了。
傅时律拉过盛又夏的手臂,“你真的确定?”
“不确定。”
“你就不怕弄错了?”到时候被人看笑话不说,依着褚成周的脾气,总要惹得一身骚。
“那万一没弄错呢?”
盛又夏面色认真地问他。
她这不是多管闲事,她刚才看到褚太太吃了两口就想吐的样子,猜到她八成是怀有身孕了。
一条人命的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喝掉那盅汤吧?
盛又夏挺淡定的,可能也是自信的缘故,毕竟她对香味的敏感度,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褚成周焦急地等着答案,时不时看着手机。
盛又夏将碗里吃不掉的菜,都往傅时律那边送。
“别浪费,你夹的你吃。”
傅时律一手放在她椅背上,身子朝她挨近。
他贴紧盛又夏的耳朵边,“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万一待会你猜得不准,你就赖我身上。”
就说,是他让她这么说的。
让所有的人,都来怀疑她
盛又夏尝了一口新上的菜,有点腻。
隔壁桌上,梁念薇的目光时不时望过去,褚成周虽然没有说得很明白,但她几乎能猜到个大概。
这些都不是什么好鸟。
褚成周把她绑在褚家的时候,对她的折磨还少吗?
那次傅时律带着盛又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能记得一辈子。
季星堂让她多吃菜,“你啊,不能再瘦下去了。”
梁念薇敷衍地嗯了声,说实话季星堂对她不错,可她喜欢的压根就不是他。
她跟季星堂混到一起,说穿了不都是因为傅时律吗?
要不然,她这样的穷苦家境,这样的潦倒,还有什么机会挤进傅时律的圈子呢?
检查的结果不可能立马就出来。
晚宴结束后,褚成周邀傅时律和盛又夏去坐坐。
盛又夏答应了。
褚成周又发疯似的看向四周,“谁都不许走,都要留下来。”
有人就不乐意了,凭什么啊,“我们不过是来吃顿晚饭的,难不成还要被关在这不成?”
“就是,褚先生也太霸道了吧?”
褚成周阴沉着脸色,目光一寸寸扫过在场的人,他看不出谁会害他,但又觉得谁都有可能。
“就在刚才,我太太的汤里被人下了药,你们还觉得我是小题大做吗?”
“那就找那个下药的人,别牵累我们啊。”
褚成周并不怕得罪人,“下药的人很可能就藏在这里,所以谁都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