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鱼皮破开的声音微不可闻,崔胜国全神贯注地盯着刀口,浑身肌肉紧绷,手下动作不停,动作快到几乎出现几道残影。
不一会儿,徐米露眼前就出现了一朵怒放的牡丹,花瓣晶莹剔透,花蕊活灵活现,而最厉害的是花瓣边沿有点点鱼皮点缀,竟然丝毫不断!!
“呼……”
崔胜国像是打了一场胜仗,额前都沁出一层汗珠,但看着面前晶莹剔透的鱼脍,眼里透出几分兴奋:
“成了,牡丹银带鱼脍!”
……
……
一盘晶莹剔透的“牡丹花”被端上桌,赵金眼睛恨不得贴上去仔细查看:
“嗬!这是,这是刚刚那鱼?这牡丹太牛了!!”
“那当然,这是我们崔家刀法独有的,全国只有我爷爷能做出来这牡丹鱼脍,讲究的就是鱼未死而牡丹现,你不信看看,这都是一刀不断的!”
崔明月骄傲道:“你知道多少人花大价钱请我爷爷上门做菜我爷爷都不去吗?”
赵金敷衍附和了几声:“是是是,你爷爷厉害,你爷爷真厉害——不过这生鱼片不是霓虹人的吃法吗?”
刘老头咂一口茶水,连连摇头:
“小伙子啊,得多读书,这鱼脍是咱们老祖宗的东西,秦朝就开始吃了,鱼生是唐朝的时候传到霓虹国去了,以后可不敢说这数典忘祖的话。”
“老弟这话说到我心坎上去了。”
崔胜国走出来,身后跟着端着一盘清蒸鱼段的徐米露。
“这秦朝那会儿啊,’脍’的意思就是切细的生肉,到了东汉爱吃的人就更多了,那曹植也爱吃,尤其爱蘸着虾酱吃这鱼脍,你看咱们华夏没什么人吃,那是因为咱们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太多了。”
清蒸鱼段上桌,大柳跟小莫又手快地加了黄酒烧肉,糖醋小排和凉拌紫衣河藻,蛋奶南瓜蒸小米这几道菜,桌子上一下摆满了。
“那老哥哥,我就不客气了。”
刘老头率先夹了一筷子切得极薄的鱼片放进嘴里细细品味,整个人表情就变了。
本心之问
徐米露刚才是看着崔胜国下刀的,但动筷子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忍心破坏这朵“牡丹”。
她夹起一片鱼片放在眼前细细端详,薄若蝉翼的鱼肉能透光,细腻的油脂让它呈现出几分果冻的丰盈感来。
鱼片入口,最先有反应的并不是舌头,而是牙齿,脆滑的鱼肉带来一种弹牙的感觉,崔胜国的处理手法还原了鱼肉的鲜味,摒弃了鱼腥,美味到徐米露都忍不住迷醉。
崔胜国用来配鱼脍的并不是常见的芥末和酱油的组合,而是萝卜醋,取青萝卜剁成粘稠的状态,佐以陈醋,能最大程度激发鱼脍的脆爽。
等到鱼肉入喉,细细品味竟然还能品出几分淡淡的回甘,让人吃了还想吃。
“太好吃了!这真跟我之前吃的生鱼片不一样,不对,那生鱼片跟这盘根本没法比!”
赵金脸上的惊叹毫不遮掩,就连崔明月都忍不住目露惊叹:
“爷爷,这就是银带吗?难怪您心心念念了这么久。”
崔胜国夹起一片鱼片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六十多岁的老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就是这个味道啊,就是这个味道……你太爷爷要是还在的话该多好啊。”
他记起当年自己还是个小孩的时候,隔着很远看见的那一盘银带牡丹鱼脍当时满桌宾客,没有一个人不对他师父竖大拇指的。
而那样满足的笑,他已经很少在食客脸上看到了。
当初那一口鱼脍,他记挂了这么多年,原以为再也吃不到,没想到今天却在宁城这里遇上了。
崔胜国冷呵呵地招呼几人再尝尝那盘清蒸银翼飞鱼,几人吃后都是连连赞叹。
刘老头细细品味几番,脸上的惋惜是实打实的,也是由衷地佩服崔胜国:
“老哥哥,你这手艺真的绝了,脆,爽,滑!我以前只会清蒸真是糟蹋好东西了!来,你尝尝这黄酒烧肉,这是我的拿手好菜,老哥哥也指点指点我!”
崔胜国连连摆手:“哎,指点谈不上,互相切磋,互相切磋。”
现做黄金鲍肯定是来不及了,这一坛子黄酒烧肉还是刘老头从别的客人那里截下来的,到这会儿上桌火候刚刚好。
罐子一开,熟悉的霸道香气再次迸发,饭店里吸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催菜的声音一个接一个。
“来,老哥哥,尝一尝。”
见识了崔家鱼脍,刘老头也不怵,他自信这烧肉的味道一点不比鱼脍差。
崔胜国夹了一块烧肉放进碗里,还没吃就已经喝起了彩:
“好!这肉漂亮!酒香焖进了肉里,中和了肉的油腻,老弟这一道菜精彩啊。”
肉块一入口,崔胜国的眉毛明显跳动了一下,喉头微微一滚,半块烧肉像是在嘴里化开,一点干,柴的感觉都没有,肉的丰润跟黄酒的香醇在